花晓霜本欲脱口而出说道:“正是李大叔救了我出去,还教了我一套口诀。”只是李志常以目示意,让她不必说出来。

    梁萧不屑道:“花大叔你们自家的阵法,还要迷路,真丢人。”

    花慕容气道:“还不是你这死小鬼乱跑,差点把晓霜也陷了进去。”

    两人一路斗嘴,也不觉的路程太长,笑声阵阵不觉间来到一处水榭,但见门首镌了副对联,‘真水洗尘俗,清音涤凡心’,落款是“落魂狂生酒书。”

    梁萧脱口赞道:“这两句不错。”

    花慕容道:“你胸无点墨,能知道不错在哪?”

    梁萧胸中墨水实在太少,一时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李志常道:“世上本无什么好句子,但是对了脾胃,纵然一词一句乃至于一个笔划,也能让胸中畅快不已,此所谓庄周之言‘可以意会不可言传’。”

    梁萧用力点头,朝着花慕容白了一眼,似乎在说‘臭娘们,我这是可以意会不可以言传’。花慕容气急,心中暗骂:死小鬼。

    李志常对着花清渊微笑道:“这对联落款‘落魄书生’是令尊所留?”

    花清渊道:“确实是,道长心思细密,一样给瞧出来了。”

    李志常淡笑道:“据传当年令尊和令慈反目,可是这副对联还留在这,看来令慈也不尽然全是对令尊的怨恨。”

    花清渊一怔,她从没想过此等道理,没想到李志常这一句说出来,当真切中要害,若是母亲怨恨父亲以极,为何父亲书房的摆设,所留的墨宝全然没有变动?想到父母还有和好的可能,花清渊心头一喜。

    只听见水榭里面传来一阵幽幽琴声,几人寻琴声而入,不多时,便至水榭尽头,一只紫金香炉白气氤氲,空中弥漫着龙涎香的芬芳。一名缁衣女子盘膝而坐,纤手如雪,鼓动瑶琴。

    花清渊与花慕容悄然上前,而花晓霜则是扑进了缁衣女子身旁的蓝衣美妇怀里。琴声悠扬动听,梁萧也不敢大声说话,李志常和梁萧在屋中寻了一处坐席,静听琴声。

    但见那鼓琴女子年不过三旬,面若冰雪,目似秋水,清逸秀美,堪称国色,虽然衣着简朴,但浑身上下,自有一股雍容华贵之气,令人心折。李志常心中暗道:这便是花无媸了吧,果然如之前读到的书里面所说一样,虽则五十多岁,但是驻颜有术。

    琴声开始如芙蓉泣露,金声玉应,随后有铁马冰河,家国兴亡,到如今却是悲愁困苦,让人心中难受得紧。

    李志常见到梁萧露出悲苦的神情,知晓花无媸情到深处不自觉用上上乘内功,引动琴弦,琴声如心声,干扰了旁人心神。

    李志常击打着节拍,放歌吟道:“置酒高殿上,亲友从我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