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娶不娶她,与我何干?”谢思恭放下茶筅,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氤氲而起的水汽模糊了他的神情。

    唐璟嘴角噙着抹淡笑,“二哥,此言差矣。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穆小姐是怎么对你的,再说了,就你那颗七窍玲珑心难道还不知道她的心思?”

    谢思恭扶着茶碗的手下意识紧了紧,指节隐隐泛白,眼睫半垂看不出在想什么。

    “二哥?”唐璟唤了声。

    谢思恭沉默半晌,回过神来岔开话头,“你小子准备在中秋家宴上搞什么动静?还想进宫,当年好不容易保住条小命,还要上赶着去送死?此事,休要再提。”

    见他坚决,唐璟没有再说。他让端王请来大夫去看看顾芷菱的肩伤,亲口听到大夫说伤口不深没有伤到骨头,才放下心。

    大夫包扎完毕后又嘱咐了顾芷菱最近七日不得动武,写好药方便提着药箱准备离开。

    “请留步,麻烦你给他也看下。”顾芷菱出声,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唐璟背上为自己挡下的那一掌。

    唐璟再三推脱还是拗不过她,大夫把脉后又伸手按压他的背部,瞧着顾芷菱面上的紧张,他捋了捋胡须道:“不必忧心,并无大碍。”

    “怎么可能?难道不需要开几服药或者抹抹药膏?”顾芷菱当即疑问,想到当时在马上自己才一撞到他,他都能疼得出声,就觉得是这大夫医术不行,搞不好有什么内伤没诊出来。

    大夫见她质疑自己,方才说得隐晦,这回也不顾及唐璟的眼色,站起来高声道:“这位公子脉息跳动有力,身体强健得很,那一掌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痒的,算不得是伤。”

    顾芷菱愣住,抬眼撞上唐璟波光潋滟的眸子,那天晚上他说的话似乎突然不受控制地在她耳边回响。

    他竟是在撒谎戏弄自己,想到他诓骗自己做的事,想到两人相贴的身体,顾芷菱面上霎时一热。

    穆婷玉性子直爽,自小看不惯周围闺阁小姐矫揉造作的模样,而出身名门的世家淑女也没有愿意与她往来的。

    她自以为顾芷菱跟她一样在为婚事烦恼,又佩服她真的敢于抛下一切和心上人逃婚的勇气,遂一直拉着她诉说心事,到了晚间还吵着闹着非要睡在一起。

    唐璟散步时远远望见谢思恭一人独坐凉亭在喝闷酒,月影浮动,幽光照在他的身上平添了几分寂寥。

    “咱们兄弟多年未见,二哥,我陪你喝一杯。”他从谢思恭手中取走酒壶,往杯中斟满美酒。

    “好。”谢思恭面上已有三分醉意,酒杯相碰,一饮而尽。

    “倒酒。”见他欲言又止,谢思恭将酒杯往前,“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