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要去豫章了,洛阳种种自然也就告别了。

    白马寺的石榴很大,许盈只尝了一点儿,剩下的都给了仲儿他们。仲儿也不以为意,许盈从小就是这样大方的,并不会在这种小节上计较。有的时候他就是太大方,还得她帮着他看好东西,不然他那些好东西全都能被几个堂兄弟讨要走。

    不过郎主倒是对此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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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郎有乃祖之风,这也是大家族子弟气象!”玉郎是许盈小时候的小名,因他从小生的玉人一样取的,只有家里长辈和兄姐才会这样叫。

    许勋看来,扣扣嗖嗖、在意小财的,并不是大家族子弟做派家里是短了他们什么了吗?既然什么都没短他们的,怎么一个个在这样在意财货?在意财货本身并不是问题,时人也大多不耻言利,只是看的太重了,是会妨碍到目光长远的。

    那些从许盈这里得到财物的许氏子弟,为此沾沾自喜,在许勋看来表面上看是精明,却只能是庸庸碌碌之辈,今后也难当大任——连个孩子都不如!

    只是,许勋这样的大家长有大家长的思维,仲儿这样的小婢女就不见得这样想了。她拿许盈当亲弟弟疼爱就在此了,那些东西留在许盈手上也不会有她一分一毫,但她就是替许盈可惜,哪怕许盈自己都不可惜。

    许盈尝了一些石榴之后漱了漱口,因为昨晚没休息足,又因为马车始终有些颠簸,陷在被褥之中,他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到再次醒来,却是有些想要小解了。

    他小声地示意外面的车夫,立刻就有僮儿过来背着他去到另一辆輜车中。

    輜车形制和并车很像,只有细微处有不同,但用处是大不相同的。这里用来放置箱笼行李,同时还会留出一点儿空间,这样在行路途中女眷也有一个可以上厕所的地方。

    小解完毕又洗了手,僮儿又把许盈给背回他的车——他是想自己走的,但正在行动中的车队,他这个小短腿恐怕赶不上趟,反而误事。

    伏在十几岁僮儿的背上,许盈忽然注意到车队末尾似乎跟了一些人。便问道:“那是什么人?”

    僮儿原本就是许盈的随从,相处惯了的,此时瞥了一眼队伍末端分辨了一下,随口道:“郎君,那是昨晚贼人一伙。”

    相比起行动坐卧都很受限制,也没处听闲话的许盈,他们这些僮儿却是能够车队里到处蹿的,消息灵通的很。他见许盈很惊讶,便解释道:“贼人不单自己做贼,妻儿老小也一并带进山里去了!贼人在前头厮杀,一些妇孺就在后方等消息,若胜了,也好收拣物什,帮忙搬运。若情况不妙,一些妇孺也能做帮手。”

    其实就是那群匪贼的家小。

    因为交锋双方差距太大了,他们这些‘预备兵’也就没了上场的机会,而是收拾战场时被四边放哨的骑兵从河对面给搜检了出来。

    “本来该一起处置才是,留着怕招祸,临川王殿下正好看见,一句话便否了,这才让他们跟着。”僮儿说到这里,脸色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临川王殿下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竟还能在意这些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