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的时候,临坛落了场雪。

    轻飘飘的,薄薄一层覆在青石砖上,跟淋了霜的青柿子似的。

    沥青马路上结了层冰,尖细的鞋跟一脚跺下去,冰面中央陷进去一个浅浅的坑。

    随之,缓缓应声裂开。

    像蜘蛛网纹。

    天色灰蒙蒙的,漏不进日光。

    过往行人无一不把自己裹得严丝合缝,围巾、手套一齐上阵,挣扎着抵御晚冬刺骨的风。

    眼见作乱无果。

    北风又叫嚣着往玻璃上撞,撞到头了,激得窗框一阵猛摇,下一刻就要裂开似的。

    室外冷得透骨。

    屋里温度却暖和得恍临春日。

    木地板上齐整地站着两排小女生,大的十一二岁,小的六七岁也有,穿着统一的芭蕾舞裙,细软的黑发盘成花骨朵,蹦蹦跳跳,边说笑着压腰撑腿。

    暖气开得过足,正吹得小女生们头晕脑胀时。

    “吱呀”一声。

    木门从外打开,一道卷进来几缕冷风,也拂散了些许闷沉。

    方闯入的人动作很快,却并不焦灼。

    像是心里有秩序的,不疾不缓地依着数进行。

    将细细的高跟鞋留在门边,手腕一转,反身把企图挤进来的冷气关在门外,几步走到三面落地镜的角落里。从小臂上褪下只手提袋,塑料纸哗哗作响。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