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依稀看见了宫门口自家的马车,嘴上缓缓道:“雁君依旧是皇子妃,她若不摆脱污名,她和她将军府都会受损,得不偿失。”

    “肚子都那么大了,她也不怕难产而死。”崇仪道。

    “所以么,说她够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然何不等孩子两三个月的时候流掉算了,非得等七皇子外出三个多月回来,拿回了侧妃的位分,又赚足了徐妃的怜爱,给她肚里的孩子加足了筹码。”

    崇仪默了默,干脆直接道:“王妃大可以让她难产而死。”

    孟娬挑了挑眉,云淡风轻道:“说在太医院那个地方?孟楣是个警醒的,晓得留药侍在房中看着。另外我猜,因为先前种种,照皇上多疑的天性,多少对我会有些怀疑。这种时候,还是少打打杀杀的好。”

    孟娬出了宫门,又道:“费尽心机一场空。改天我去看望看望她,希望她不要哭得太难看。”

    说着走到马车前一掀帘子,便见殷珩正在车里等她。

    他伸手把她拉了上来,崇仪也坐上车辕,崇咸便驾车离了宫去。

    孟娬笑看着殷珩道:“相公等了很久吗?”

    殷珩道:“不久。”他垂下眼来亦看着她,“皇后宫里的菊好看吗?”

    孟娬挽着他的胳膊,歪头就枕着他的手臂,笑眯眯地用遗憾的语气道:“可惜了,还没来得及看呢。”

    ***

    徐妃宫里,殿上的人回头往外看去,只见太阳底下,孟楣是由四名太监抬着担架给送进来的。

    她脸色在阳光下惨白如纸,看得出非常虚弱。

    进了殿,孟楣强撑着起身给皇帝皇后见礼,皇帝便道:“罢了,免礼吧。”

    皇后道:“身子受损,理应该好好休息,眼下到这里来,可是有话说?”

    孟楣吸了口气,闻言眼泪顷刻盈满眼眶,道:“臣妇确有话说。”

    她顿了顿,又哽声道:“臣妇怀有身孕六月有余,时常能感觉到他在臣妇腹中活泼好动,本以为十月过后,能迎接他到这个世上,却万万没想到,最终却是以这种方式与臣妇道别……”

    她声泪俱下,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