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出行时,撑着各色各样的油纸伞。青石板路上,雨水轻溅,如坠落碎开的琉璃珠子。

    农人百姓们最是喜欢这样的天儿,地里刚播下种子,春雨一来,不出多久便能冒出新芽儿。

    崇咸匆匆自外面来,一身干练的黑衣,在雨里也没撑伞,步伐十分沉稳利落。他带着满身湿气,进了书房,禀道:“王爷,北方那边有消息了。似乎找到了曾与老王爷有过接触的北琅人。眼下崇礼正从北境返回。”

    适时,孟娬煮了茶,往书房送来。

    崇咸禀完事后,便恭敬地退了下去,结果走出门口,抬头正好看见崇仪抱着剑站在廊下。

    崇仪迎上他的目光,十分嫌弃地冷哼一声,撇开头去。

    烟儿友好地跟崇咸打了声招呼,崇咸点了点头,就又利落地走出屋檐,进了雨里。

    那袭黑衣在雨中显得更黑了。

    烟儿掇掇崇仪的手臂,道:“哎呀,用得着这样嘛,上次的事情都过去好久啦,怎么这么记仇啊,瞅他在雨里淋着走呢。”

    崇仪回过头看了两眼,正好看见他的背影走出院落。

    自上回崇咸割断了崇仪滑翔伞的伞绳以后,崇仪对崇咸的态度就一直十分不待见,尽管后来崇咸为表示歉意,重新给她的滑翔伞安了一副差不多的伞绳,崇仪也没多给他好脸色。

    孟娬和烟儿不由得感慨,这要论生气,没人比崇仪生得更持久的了。

    她都生了人家整整一个冬天的气了。

    书房里,孟娬在坐榻小几上放了热茶,斟了两杯,叫殷珩过来坐。

    殷珩便将一些公文拿到窗边坐榻来处理,孟娬递给他一杯茶,他伸手接过,饮了一口。

    孟娬手臂平放在小几上,微微蹭着身,笑眯眯地看着他。

    窗外下着雨,那阴雨天气却丝毫没影响到面前人的明媚。她那双眼睛一弯一笑,仿若整个季节里的春光都在那里面。

    殷珩道:“说吧。”

    孟娬笑道:“说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