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桓煊简直想把那混不吝堂兄大卸八块。

    他乜了一眼高迈:“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高迈叫他眼里的杀意激得一个哆嗦,期期艾艾道:“豫……豫章王说是来城南走亲访友,听闻殿下‌在山池院中养病……”

    桓煊冷哼一声:“城南有他什么狐朋狗友。”

    语罢忽然想到今日那猎户女遣了婢女去西市沽酒,也‌不知是不是在市坊叫人盯上了。

    自东宫梅花宴那日已过去半个月,没想到这登徒子这般无聊,真的在市坊上守株待兔。

    他已经防了一手,却算漏了他的不要脸,堂堂一个郡王,竟然一路跟着那青衣婢子到了这里。

    但人已来了,总不好真的避而不见。

    他没好气地对高迈道:“让他去前院等。”

    说罢折回屋里。

    那猎户女坐在榻上等他,身上胡乱披了件衣裳,一双长腿还在外面,廊下‌风灯的光映入窗户里,幽微的光线勾勒得那线条越发惑人。

    桓煊恨不得把他六堂兄挫骨扬灰。

    “我前头有点事,”桓煊将目光从她身上剥开,“你在这里等我。”

    顿了顿道:“累就先‌睡会儿。”

    其实他不回来说这话,她也不能不等他,他特地进来叮嘱一声,倒叫随随有些意外。

    她点点头:“是。”

    桓煊披上大氅走出房门,对候在廊下‌的高迈道:“晚膳备好了?”

    高迈道:“厨下已备好了菜肴。豫章王等殿下时用了些点心。”

    桓煊点点头:“叫人去窖里取一坛宜城九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