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屋里只剩下他一人后,谢怀玉将地图放在书案上,深似幽潭的眼眸透过不远处的窗帘,眺望皇宫的方向。

    微凉的月光轻巧地笼着身影修长的男人,瞟渺的银色点缀着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窝下画出一片阴影。而后勾勒着他干净利索的侧脸,从额间一直落到漂亮的颈线,最后融入那身如玉白袍。

    谢怀玉习惯性地想抚手腕上的佛珠,扑了空后才想起那串佛珠正戴在另一个人身上,唇瓣微勾。

    眼底的情绪一闪而过。

    从暗卫探来的消息来看,母亲该是选择了与他正面对抗。

    他知晓母亲所为是为了什么。

    他不会怪母亲,却也不肯放弃。

    他比谁都清楚,把一个皇夫和废储君秘密送出宫是什么大罪,是什么难关。

    但也没有人比他更能明白,若让他看着她身陷囹圄而自己束手旁观,他会错过整个世界。

    岑岑,再等等就好。

    马上,我们就能再见了。

    **

    一连几日,明岑都觉着自己不太对劲儿。

    虽然屏蔽了痛觉,但毒发引起的虚弱感还是严重地影响了明岑的精神。

    百石散在抑制期不定时地引起头痛、晕弦、咳血等症状,而最近这些症状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了。

    明岑脸色有些苍白,冷汗沾湿了她额头上的湿发,她缓缓地从床上支起身体,凛冽的目光审视着殿内。

    凊冷干净的宫殿寂静无声,香炉燃着火,一股淡淡的清香袅袅地升上,像朦胧的轻纱,而后消失不见。

    明岑蹙眉,披着外裳走下床来。

    这几日她都有按时吃药,也未曾用过什么过于刺激的食物,没有理由会频频不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