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流摇了摇头道:“成天乐和吴桐的情况不一样。吴桐是当年心性有偏,修证方式也出了问题。但他求证的道路并非不可行。我只是解决其患,将之引入另一条门径,他绕了一条弯路。但也得到了相应的特殊成就。比如人有病或有错,那就有病治病、有错改错,难不难且不说,解决问题的方式总是清楚的。可是成天乐根本没病也没错啊,他的修行很正常,甚至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无错可纠、无病可治,叫人怎么想办法?”

    麻花辫不解的反问道:“无错可纠,无病可治?可是他的修行分明遇到问题了啊!”

    白少流:“那就要看你怎么理解这‘问题’二字了,在我眼中。他的修炼确实遇到了难题,但修行并无问题。就以你举例,假如一头狼终生没有成为狼妖,这有问题吗?假如一位狼妖终生无法修得玄牝妖丹大成,这有问题吗?这些都很正常。在各派弟子中,就有很多人此生突破不了大成真人之境。但他们无错亦无病,既无病又有何药可医呢?

    成天乐的情况只是比较特殊而已,他以人身修习妖物法诀,误打误撞竟然炼成了,这本已是福缘。一个普通人得到了神通法力,也有了修为成就,这是什么错,又是什么病呢?而且他在修炼途中,每一步都没有练错,只是这套法诀对于他而言到破妄止步止,所以与吴桐的情况完全不同。……要想办法的话,恐怕不在于有多难,而在于解开其中的玄妙,所以我要他先去碰碰运气。”

    麻花辫:“在教堂能碰到什么运气,您既然已经决定要出关,刚才为什么不直接相见?”

    白少流:“成天乐自己去教堂外面转,别说三天,就算三年也碰不着这种运气,结果只能是被警察带走盘问。我是听完之后才决定出关的,不是为了见成天乐,而是为了请人吃饭。”

    麻花辫:“您要以本尊出关请人吃饭,难道是去找风先生?”

    白少流苦笑道:“是啊,以我和成天乐的交情,这个忙也没法不帮,只有先试试了。……我若仍然闭关,仅以化身请风先生喝酒。就怕他喝高兴了拍我一巴掌,不小心把我的化身给拍回来了,到时候谁结账啊?”

    说着话他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接通之后说道:“风先生,您起床了吗?忙不忙?……今天有人给我送来一对明代黄花梨多宝格,如果有空的话,想请您来鉴赏鉴赏。”

    电话那边答道:“最近事情很多啊,忙得都快冒烟了!明代的黄花梨多宝格?你很会交朋友啊,出手这么大方!……我又不是开家具厂的,不着急研究这些东西,等哪天清闲了再去看看。”

    白少流:“其实请您来鉴赏多宝格只是个引子,主要是好久不见了,想请您吃顿饭。我这里准备了一小坛极品陈年花雕,还没启封呢,想请风先生帮着鉴定鉴定——这酒到底好不好?”

    风先生笑了:“好啊!把酒留着,哪天有空一起喝。”

    白少流只得又说道:“风先生啊,还有一件趣事想告诉您。我有个朋友叫沈四宝,沈四宝有个朋友叫梅兰德,梅兰德有个朋友叫成天乐,就是今天送我多宝阁格那位。梅兰德曾见过成天乐的一幅画,画的是姑苏山塘街景象,那幅画好像是从您的朋友那里买过去的……”

    风先生打断他的话道:“你是说李万在上海文庙淘的那幅画吗?”

    白少流:“是的,他天天背在包里逛街呢!”

    风先生:“白少流啊,你不小了,也该从小白成老白了吧?怎么说话不知道先提重点呢!”

    白少流做无辜状:“风先生,您要我先说什么呀?”

    风先生:“先说……你那儿到底是什么酒?”

    白少流:“女儿红,窖藏的原浆,市面上根本买不到。风先生若有雅兴,今天晚上就请您小酌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