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

    会场上因为有人意外落水而掀起了一阵低吁倒吸气声还伴着一些人不矜持的尖叫声,只不过叫声很快被止住,这种场合这般失态,要是被媒体拍了去总归是不太好,所以不少名媛即便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但还是咬紧牙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声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爱睍莼璩

    大家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事发方向,只不过因为光线和视线远近的问题,再加上舞台上的聚光灯并没有聚集在出事的池边,主办方是灵机一动特意将这边的光线调成暗色调,毕竟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且不说掉下去的人和跳下去营救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眼尖的人是看到那个营救的人是从台下直接翻过来的,只不过对方速度太快,没人看清他的长相,随着扑通一声水响,那人已经跳进水中了。

    既然是从台下翻上来的,那么就有可能就是这些贵宾中的其中一位,这些人,都是得罪不得啊!

    “然然!”林雪静站在岸边双膝跪在了池边,紧张地看着水下的情况,虽然舒然的水性不错,但是林雪静从开始练习潜水就一直谨记着一句话,会被水淹死的大多数都是会游泳的,而且那次舒然不动声色地睡在水里已经对林雪静造成了心理阴影,她现在是看到舒然不戴氧气罩下水就会有些隐隐的害怕。

    林雪静朝那t型舞台的聚光灯下看了一眼,看到那个穿着白色礼服的男人挽着那个佟家大小姐,炫目的灯光下她看不清此时聂展云的脸部表情,只是看到了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一丝一毫,林雪静在心里冷笑起来,即便他现在依然风度翩翩,甚至比几年前还要魅力四射,但是此时她只要再多看一眼这样的他都会忍不住地想吐!

    林雪静转过目光,盯着水底那早已被人拦腰抱住了的舒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她为了一根什么破丝巾差点连命都没有了的情景,她眼底冷了冷,内心的怒意汇聚而起转换而成的泪花被溅起的水给冲洗了下去。

    舒然,值得吗?

    而是在还留在原地的时候,那个人早已走远了!

    水底的世界似乎跟外面的一切都绝缘了,被一层厚厚的水层完隔离到了另一个世界,舒然的身体在下坠,她已经忘记了自己会游泳,从跌进水里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就像进入了一个空白虚幻的空间里,黑色的,暗沉的,她不知道自己要下沉到什么时候才能落在最底端,只是在自己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从情绪失控突然爆/发的一刻她跌了下来,砸进水里,睁着眼睛看着透过水层表面折射出来的头顶灯光,脑子在那一阵慢慢放大的圆型灯光下变得一片空白。

    聂展云,们爱了六年,那么,我呢?我呢,我呢,我呢----

    她的无声的世界里淡淡地飘出了这句话,就像一个声音在她耳边重复地响了起来,她没有力气去抗拒这句话的重复出现,忘记了该去挣扎,脑海里痛苦的记忆随着这句话在慢慢地重新凝聚,在她头疼地伸手抱住自己的头部,在水中拼命地摇着头,散乱在水中的长发都随着她的下沉浮在了水里,她闭着把自己的头和脸都蜷缩在了自己的胸口,双膝紧紧地蜷缩着抱在了一起,就像在母体肚子里的婴儿,闭上了眼睛。

    水中一阵激流涌了过来,从水底蹿出的顺滑物体将在她的后背轻轻一撞,她垂下去的眼帘被水中的暗流迫使着睁开了眼,睁眼的一瞬间见到了从上面奋力游下来的身影,她睁开眼怔怔地看着他,曲抱着双膝以从来都不曾有过的迷茫的看着沉下来的人。

    刀削高蜓的鼻梁,流水般勾勒而出的脸部轮廓慢慢地在她眼前扩大至数倍,薄唇轻启,唇瓣动了动便微微勾起,好像说了什么,水中绽开的一笑让她想起了破壳而出的罕见珠光,身后的力量将她往上一顶,她像个没有了根的浮萍就这样飘落在了他的怀里。

    由来躲在水里的她都不会看到其他人的身影,但是他却出现了,在破水而出的那一刻,她居然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好像要继续着这样的安静。

    “然然,没事吧!然然,吓坏我了,然然--”林雪静看着被人从水里抱出来的舒然,紧张地迎上去伸手去摸她的脸,颤抖的手触摸到她鼻息涌出来的热气才破涕为笑,却听见身边的男人低沉发声,“能不能麻烦带个路?”

    林雪静这才注意到抱着舒然的男人一身都湿透了,他是褪去了外衣,身上是浅色衬衣套着一件暗色的马甲,因为灯光问题,林雪静在这种慌忙的情况下也顾不得看这个男人是谁,急忙迈开了步伐,“我知道路的,请跟我来!”

    林雪静快步朝着绿色通道口那边走,主办方是早有人等在那边候着,见到从水里打捞出来的女子还好好的都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摸着额头上吓出来的冷汗,心里哀号着,好在是没事了啊!这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啊?

    看台下面早已被保卫人员拉出了警戒线,礼貌地回绝着任何一个想要靠近的人,就坐在前排席位上的张晨初端着手里的酒杯,好半天都没动一下,半天之后噎下口中的酒水,怔怔开口,“他这跳水的速度,闷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