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津眼睁睁地看着沈弗辞又混了进去,趁乱踩了几脚旁边的捕快,然而成功地将人惹恼了,放弃手边已经捉到了的人返回去捉她。

    你相信公道吗?

    事到如今,即便她再问一遍,何文津依旧会选择相信。

    但他没有以前那么果决了。

    文人读书不是为了吟诗作曲,也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当是为国为民为万世太平。

    想得都是好的,能记住并且不会忘记的人却太少了,大多数人少年时高喊几句,而后一辈子庸庸碌碌,偶尔笑几句少年不知天高地厚,接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地就这样过去了。

    何文津是不齿的。

    现如今,他看着那个瘦削的身影钻进人群,末了还能对他笑笑的人心神震动。

    她曾经说出来的那个赌约,何文津早忘在脑后了,现在又突然想起来。

    七日之内,叫宁州县的县令亲自将那个老人家的儿子送出来,为老人开坟立碑,彻底悔过。

    也许她真的能做到呢?

    何文津喃喃道,“若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都能做到这件事情,那她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了。”

    何文津扭过头,却看见了不远处在角落里看戏的“沈去”,他看起来悠闲得很,就差没给自己摆上一盘小菜了,半点也没有为自己妹妹担心的模样。

    何文津看见他时怔了下,这位仁兄一直躺在床上苍白虚弱,现如今站起来了还睁开眼睛了,整个人算不上是精神奕奕,但至少也是清醒的,只是人有些恹恹的。

    他多少有些不大认识了。

    何文津暗骂自己的脑子真是被带跑了,他急匆匆地走到“沈去”面前,“沈兄台,你妹妹这么做,可有跟你商量过,你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谢洵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何文津,反问,“她会跟我商量?”

    他声音不大,显然还是虚弱,但落声沉稳,说话不急不缓,很是耐听。

    何文津张嘴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