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宣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的时候,赵宏晏还在一旁睡着。

    她有个习惯,早上醒了便要马上洗漱穿衣,从不拖拉,可偏偏他睡得是外侧,谢非宣微微起身看了眼,要想下床,就得从他身上翻过去。

    她胳膊撑起身子打量了一下,他占的地方并不大,她只要撑好了不倒下去,轻轻松松就能翻过去。

    她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拢好了寝衣以免扫着赵宏晏将他闹醒,深吸了口气,右手撑着身子,将左腿跨到了赵宏晏那边床的外侧,整个身子罩在了他的上方。

    她接下来不敢轻举妄动,定睛观察了他一会,见他仍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放心得将左手压在了他枕边。

    她心中暗喜,接下来只要一个翻身,她就可以下床洗漱去了。

    谢非宣刚要抬起右腿,赵宏晏便缓缓睁开了眼,眼中一片清明,只夹杂着少许的刚睡醒的朦胧。

    她以这样的姿势与赵宏晏对视,难免有些尴尬,可此时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悬空在他的上方不知所措。

    她身上有些和他房中味道不同的香气,萦绕在他的笔尖,睁开眼能看见的,除了她便没别的。

    只是这姿势实在是滑稽,让人想发笑,赵宏晏顺势忘了昨晚的不愉快,与她说起了玩笑话。

    他眼含笑意,“谢非宣,你像个龟。”

    她要是龟,遇到这样的情形,早就缩进壳里了。

    她抿嘴横他一眼,干笑两声,翻身下了床塌,背对着他披上了衣裙,又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看着他,“起来。”

    赵宏晏凤眼微眯,轻笑道,“还管起我来了?”

    他神色慵懒,看向她的眼神有些轻佻,谢非宣不太习惯他这样的目光,干脆避开,拢了拢衣襟,淡淡道,“我要叫人进来给我梳妆了,你不起那就这样见人吧。”

    见她真的不再看自己了,赵宏晏才恍然发觉她昨晚说的话并不是一时起兴,而是真的决定了。

    他却不愿接受,总觉得她明明前几天还肯冲自己笑,与自己打闹的,怎么能一下子转了性子。

    她即使是像曾经在樊楼那样颐指气使得叫他排队,也好过这样一个眼神都不愿多给他。

    见赵宏晏起来了,谢非宣便直接叫了个丫鬟进来。今天是她与赵宏晏要去给皇后敬茶的日子,莲心虽然跟着她来了宫里,却不懂宫中的礼节,保险起见,她还是叫了宫中的丫鬟给自己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