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下来,今天是第八天了。

    这八天来,他的活动空间一直被控制在这间病房中。

    昨天,他得知了冬眠之前自己的名字。不过早已不重要了。

    但至少,要把姓留下来,也算是自己冬眠之前的唯一纪念。

    小罗。

    这个名字,将陪伴他之后一生。

    每天待在病房里也不是个事。主要是无聊。自从他发现窗户是联网的,影像是世界上任何一扇窗户传过来的之后,他在这个小小的病房里环游了世界。

    世界确实变化太大了。有像北欧乌托邦般轻松自由的小世界,也有像韩国赛博朋克那样高科技低生活的光怪陆离。美国的民主区在打出“老牌资本主义帝国”的牌子后,旅游业发展很快。他也看到中国被建设得很好,只是他无法亲身体会。

    他在这里的八天中有四天被人扛着摄像机把脑袋照了个遍。最终查出了什么,小罗不知道,但他明白,调查结果一定程度上决定着他的命运。

    这天,闲得无聊的小罗正坐在医疗室里面,把手指伸进可随时调节温度的水杯里,感受着水温的渐渐变化。从零度到一百度(他在那之前就把手指抽出来了),再回到零度。

    或许只有亲身体会才能理解小罗此刻的心情吧。他每天只有半小时时间通过一块平板看外界的新闻。现代人早已不用这种二十一世纪初就有点科技,只是为了让他使用方便。用脑波控制的浏览设备他无论如何也用不好。人们猜测是因为异常的神经回路导致系统无法识别。

    门滑开了。进来的不是上次那帮人,不过沈新航先生在里面。其余几人制服上的徽章是以一个向上的蓝色箭头为主体,下方围绕着一圈橄榄枝,中间四个字母——SA,中国航天局。

    领头的一人走上前来,严肃地对他说道:“罗伯特(他的中文名字就是这个),你好,我代表中国航天局上海分局向你发出邀请,希望你能来到航天局工作。”

    沈新航在一旁补充到:“我们已经让中心撤销对自己的指控,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份工作,我们会给你很好的条件。”

    小罗完全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时间来到昨天晚上十一点,中科院生命科学部的实验室里。

    实验室的计算机连续运行了三个小时,根据先前收集到的数据,软件完成了十几次模拟。最终得出结论:小罗大脑的异常回路能与某种特定频率的辐射发生共振,最终能起到感应的作用。

    但计算出的结果很奇怪——因为人的大脑在不断变化,小罗能感应到的那段频率也是在不断变化的。机器虽然能计算并发出那段频率,但经过测算,两段正好互补的频率会使他的大脑活动大幅度减弱,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正当他们思考的时候,沈新航突然想到太空中充斥着各种频率的辐射,如果带他去一趟太空,是否能找到与之共振的频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