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们两个女眷,所以谢珣特地要了个包厢。

    “今日让程公子特地跑一趟,实在太麻烦了。”待一坐下,沈殊音便客气说道。

    谢珣立即说:“沈姑娘客气了,说来我也并未帮上忙。”

    这是沈殊音和离之事,谢珣是个外男,确实不方便多‌问。她也未再多‌提,反而提起之前沈绛在马车说起的事情。

    “护国寺还有别庄之事,灼灼都与我说过,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我对程公子你的感激,今日便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虽然我沈家如今已败落,但是他日只要公子有需要,我沈家必全力以赴,以感公子之恩。”

    沈殊音说完,便起身给谢珣和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谢珣微站起来,神色肃穆:“我帮三姑娘,并非是要她感念我,也不是图她日后能报答与我,只是出于本心。”

    沈殊音听完他的话,心头感念,却是先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待谢珣喝完,做了个请她坐下的手势:“沈姑娘,我们还是不必这样你来我往的客气。”

    “也是,”沈殊音轻笑,她坐下后,低声说:“程公子这一句出于本心,着实叫我感动。想必我们沈家的事情,程公子已经知晓了。我父亲蒙冤入狱,长平侯又被抄家夺爵,父亲一生只生了三个女儿,子侄之辈,到了这种时候,恨不得改名换姓,划清与我父亲的关系。”

    如‌今说起来,只是轻飘飘的几句话。

    可当初刚出事时,沈殊音还未被安国公府软禁,她四处拜访沈家的叔伯长辈,还有平日里沈作明交好的世家叔伯。

    可没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还说什么让她认命,即便爹爹真的冤枉,但他输了这场仗,皇上得拿他祭奠那些死去的将士,给天下黎明百姓一个交代。

    狗屁交代。

    难道真正的交代,不是应该查清楚仰天关之战,究竟为何而败,因何而败。

    沈殊音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灼灼与我们不一样,她自幼被养在衢州,丝毫没享受到侯府嫡女的荣华,我爹本就愧对于她。可是真正出了事情,到京城来替我爹爹奔走找证据的,也还是灼灼。我们没有照顾好她,反倒是程公子你,萍水相逢,却能以性命相救。”

    说着,沈殊音语气中略带哽咽,她本不想在谢珣面前失礼。

    可是一想到,这一路沈绛所遇艰险,她这个做姐姐的,心头就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