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武贤王府,主院。

    红罗纱帐里,谢沅锦轻轻睁开眼睛。她的作息很规律,每日都是卯时中刻起,几年来没有丁点儿变化。

    但今天早上,谢沅锦却罕见地睡过了头,直到听见婢女在外头走动的声音才被惊醒。

    意识回笼的瞬间,谢沅锦第一反应就是去查看喜案上的龙凤喜烛。

    因为在新婚夜,有个不成文的习俗,说是房里的灯盏不能熄灭,否则就意味着将来夫妻生活会不顺利,无法百年偕老。所以,新娘子每隔一会儿便需要醒来挑挑灯、剪剪烛。

    然而,谢沅锦昨日实在是太累了,夜里根本没有醒来过,这下不禁有些担心。

    她正欲起身下床,连景淮却突然伸出一只胳膊,由后向前圈住她纤细的腰肢。“不用看了,我昨晚都盯着呢,确定两只蜡烛都燃到了天亮才燃尽。”

    谢沅锦略显懊恼地问道:“你怎么不唤醒我?”

    连景淮未有迟疑,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你睡得很熟,我不忍叫醒。”话落,他收紧手臂,想要把她勒进自己的身体里,但仅仅是片刻又松开。

    “你这么软,又这么娇,我真怕一个用力就会把你捏碎。”说到这里,他似乎是回忆起了前夜的种种,激烈、滚烫又蚀骨销魂,某物不禁悄悄抬头。

    谢沅锦感受到异状,浑身打了个激灵,一时间所有的睡意都烟消云散。她吓得连推带搡,只想将他远远地推开:“我真承受不住了……郎君……你怜惜一下我吧……”

    连景淮这回倒真是有些冤枉,那东西是蛰伏或者昂扬,他管不住,但眼下他确实是没打算欺负谢沅锦。于是他索性往后退了退,尽量不与谢沅锦有肢体接触。

    “要不,我去将婢女喊进来替你更衣吧?”他提议道。

    待看见谢沅锦颔首表示认可后,连景淮当即掀开被子,翻身坐了起来。

    经历过昨夜的荒唐以后,连景淮穿在身上的中衣早已被谢沅锦拽得皱皱巴巴。见状,他干脆抬手把衣裳一脱,非常俐落地开始换装。

    “你不找人伺候么?”谢沅锦撑起身,目露好奇地看向他。

    这一看,有些不得了,只见连景淮宽阔挺直的背部上多出了几块指甲印儿,有的在后颈,有的在肩膀,还有的在腰间……

    尽管痕迹青紫斑驳,深浅不一,但毫无例外都是谢沅锦昨晚用指甲硬生生划出来的。

    瞅见这副景象,谢沅锦顿时感到些许内疚。她悄然把头缩回被子里,整个人埋得严严实实,好像生怕连景淮会找她秋后算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