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舜华也懵的不行,她只知道自己将杜渐微带去和合殿之后就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杜渐微和赵秀的“好事”被人发现之后她才慢悠悠地走出来,一脸茫然地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届时即便是杜渐微知道了自己欺骗她,但是到那时她已经是受千夫所指,没有空来指责她到底有没有欺骗自己的情况了。

    可她刚出和合殿没有多久就眼前一黑,好像是晕了过去,等到再醒过来就是周身都充斥着刺骨的寒意,落了水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了。

    真要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杜舜华自己也不知道。

    她茫然地抬起眼来,看到了周围不少人。有祖母和弟弟,还有那个现在理应一脸欢喜的赵夫人和赵家几个下人。至于旁边还有不少偷偷摸摸围观的夫人们,她已经看不进眼里了。

    杜渐微呢?现在应该是一脸愤怒羞臊的被赵秀拉在怀里的杜渐微人呢?

    杜舜华用眼神询问周氏,却见周氏摇了摇头小声道“找不到她人。”

    那赵秀呢?为何那赵夫人哭的满脸妆都花了,还一副恨不得她们死的哀怨愤恨的眼神?

    “快些将大小姐扶到后头客厢房去换身衣裳,这虽然开春,但天气还是生冷的很,别落下病来。”杜老夫人皱眉厉声道。她一双浑浊的老眼瞥了一眼附近围观的人,做了那么多年的杜家主母,自然不允许外人用这样好奇的目光看杜家的热闹。

    “慢着!”没等李嬷嬷有所行动,却听到一声娇喝。

    赵夫人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对着周氏喊道“先别急着将你女儿带走,杜夫人难道不准备跟我解释解释我家秀儿的事情吗!”她虽只是个后院妇人,但是直觉性地觉得自己儿子变成这样跟周氏和杜舜华脱不了干系。她不管那个四小姐人去了哪里,是不是她所为,毕竟当初提议让儿子和杜四小姐私下里见面的便是这周氏,周氏理应对她的儿子负责。

    周氏脸色一红,想到周围还有围观的人,连忙道“这件事情我们不是正在详查吗?赵夫人急什么?这天地寒冷的,先让我家华儿去换了衣裳,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不行!”赵夫人发挥了自己作为小官妇人的特长——撒泼。她一把揪住了杜舜华的衣服,厉声道“当初是你大女儿带着四女儿一起离开的,她肯定知道些什么!若是等她换完了衣裳你再跟我说怕她生病所以先送她回去了,我到时候去哪里说理!还是你要在场的诸位夫人们都听一听,你们到底算计了我家什么,做了哪些破事?我赵家虽只是小门小户,却断不能容忍被你们欺压至此,我家秀儿的事情绝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以杜家的权威和手段,若是被他们将人藏起来,把事情压了下去,到时候再随便寻一个什么由头来把她家老爷给打发走,那他们赵家可就算是毁了!

    杜老夫人没想到这个赵夫人这么难缠,周围本没有多少围观的人,此时却听到了她泼辣的喊声越围越多。不由皱着老脸对杜舜华道“既然赵夫人这么说了,华儿你便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我杜家虽不是什么名门大家,却也容不得旁人这般污蔑。”她上下睨了赵夫人一眼,眼中所含的是多年积存攒下的威势。

    周氏气极,杜老夫人早不说话晚不说话,偏偏在这个时候瞎掺和!她欲言又止地给杜舜华使了个眼色,断不能让那杜老夫人知道今天这件事情是她策划的。

    赵夫人咄咄逼人,杜舜英虽是有点发懵,但脑子不笨,被周氏稍加提示就反应了过来。杜老夫人平日里虽偏爱她与杜舜英,但是再怎么样也是以杜家为先,断不会容忍杜家的威名受损。她强忍着牙关打颤的寒意,接过一脸沮丧的冬香递过来的一壶热茶捧在手心里,想了想道“我虽不清楚赵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赵夫人若硬要说我知道些什么,那我也只好将自己知道的告知赵夫人了。”

    她快速思索着应对之词,心道看她们来时的方向,显然是已经去过了和合殿。那无论赵秀在和合殿和杜渐微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能暴露自己去过那大殿的事情才是。于是杜舜华又道“我与四妹妹离开文殊殿后,先是在寺中各处转悠了一圈。四妹妹瞧见有一处大殿门庭无人,空旷冷清,便是提议想要去看一看。”

    听她这般言辞,周氏心中舒了口气。自己的大女儿到底是聪明的,知道自己决不能与和合殿扯在一处。

    “我胆子小些,见那大殿空旷冷清如斯,便是不敢上前。若是什么佛门禁地,冲撞了反倒是我的不是,我便劝阻四妹妹不要去了,我们令寻地方玩耍一番,然后再回去寻母亲和祖母。”杜舜华又道,表情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同时皱了皱她的秀眉,欲言又止。“但四妹妹她……她没有听我劝阻,硬是要去看看,好像是……好像是与什么人约好了一般。我阻止不得,便让她一人去了,弹出来想要回去通知母亲。我的话四妹妹听不得,母亲的她定是听得。却没想到刚离开没几步,却不小心在这儿失足落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