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农妇母女,苏皎两人稍微在这小县城里留了一日的行程,打算先等安排好的人快马而来,没料到这县令旁的不行,追踪想要告发他的人的能力却很强,早餐都还未下肚,外头的衙役已经把医馆团团围住了。

    苏皎困顿,反应都慢了好些,她刚听见声响要放下碗,苏皬已先出去了。

    桌子另一边的母女俩都瑟缩着,看向外面的眼神里全是恐惧,转头想要求苏皎帮助,但几次张嘴,到底还是没敢说。

    苏皬回来得很快,外头却还有喧哗声。

    迎着苏皎的视线,他坐下先往她碗里夹了个小笼包,才解释,“皎皎之前说担心,我想着也怕万一时让你难为,留了人在后面跟着,刚才让他们出来了。”

    他这一出又一出的稳重,苏皎倒是渐渐习惯了,方才也坐着未动,闻言只点头,表示已经知晓。

    苏皬原本走这一趟,本就是想让苏皎确切地看到他的稳重能干,改一改以往在她心里留下的印象,这会儿看她好似已经习惯了,也心满意足地坐下来,继续往苏皎碗里夹菜,在她看来时微笑,全然不知自己的神情有多黏糊。

    既人已出面,仅以为苏皬是个世家大族的嫡出血脉的县令已被吓得魂不附体,将自己的行径交代得清清楚楚,笔录在入夜时递了过来。

    苏皬看完笔录,转手递给苏皎,“要再留下等一等吗?”

    等那些被欺压的人沉冤得雪。

    出乎苏皬的预料,苏皎摇了摇头,“有人会处理即可,”她看见苏皬的眼神,“许多事我的确想做,但也并非只有我能做,又何必非要亲力亲为不可?”

    她拉着被子,用腿一踢,被子展开又落下,分外服帖,“眼下最重要的,是陪你先走完这一趟。”

    昨夜未眠,虽心绪起伏,但强自冷静了一日,苏皎困意上头,很快入睡。

    反倒是苏皬,在昨日失眠人的位置上,辗转半夜。最后想着怕第二日出行时精神不好,摸了个瓶子在鼻端嗅了嗅,笼住几分睡意。

    一路行往湘南,最后在潭州时,日期过半。

    “那就不往前了。”

    苏皬坐在茶楼临江处,风吹来时,闭上眼,隐约还有风雪的气息,外头人声鼎沸,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除夕而准备,“我很喜欢这里,我们在这儿过年吧。”

    “去年之前,我除夕已一人许久,今年能有皎皎,定然分外热闹。”

    苏皎有些信了缘分,因为在很多年之后,或许在另一个时空,她曾独自一人在同一片土地上过了四次孤单的除夕,有时站在寝室的阳台上,她也会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