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星堂道:“上月我在宝平县救治伤患,手头缺了一味药,只有京城仁合堂才能买到。我去京城,碰到我的朋友项天歌,他说他曾在金谷县的一家客栈里碰到你。你被人袭击,有位侍卫舍命救了你,背上被炸得血肉模糊,还是他出手替他疗的伤。”

    顾清夜的身子瞬间僵硬。项天歌?不是陛下的小舅子么?原来那晚是他给我医治的?那他回京城一定去跟陛下说了此事,他那张嘴巴,根本关不住。陛下会怎么想?我居然舍命救萧疏叶,救陛下想要打压的对象,他一定认为我不忠......

    萧疏叶注意到他的轻微变化,敏感地问道:“清夜,你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顾清夜脑子里一片混乱,阎星堂知道项天歌的身份么?若是知道,眼下这个谎,又得想法圆。

    “属下没事。”

    “原来那个项大夫叫项天歌,‘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哈哈,这名字好玩。”萧疏雨喷笑,“不过他那样哪点像呆头鹅?分明是个妖孽。阎大哥,这人竟然跟你是朋友?”

    “我少年时跟他拜过同一个师父,虽然时间很短,但他也算得上是我师弟。”阎星堂道,“他如今可是堂堂国舅爷,不过他性子不羁,跟我这平民百姓也聊得来,还是蛮有趣的人。”

    顾清夜心想,果然知道!真是诸事不利,以为离开京城,浪迹江湖,没有什么人认识自己,可是那么巧......当初也曾想过易容,可想到萧家都是高手,易容术根本瞒不过他们,故而用了“顾清夜”的真面目示人。谁知带来那么多麻烦,以为只需要防着萧家,没想到现在还要防着陛下。

    左右为难。

    是因为自己的心已经偏了么,不知不觉间偏向于萧家?

    萧疏叶吃了一惊,顿时面色凝重起来,看着顾清夜道:“清夜,你在担心皇帝已经知道你的下落?”

    萧疏雨也皱眉道:“清夜哥,这项天歌既然是皇帝的小舅子,他会不会跟皇帝说你的事?皇帝会不会派人来抓你回去?”

    顾清夜只好装出茫然的样子:“属下也不知道。但想来这么些日子不来,应该是项国舅没讲吧。”

    阎星堂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疏叶道:“说来话长,我们边饮边聊。”

    他们喝了会儿酒,鹦鹉傻蛋便回来了,飞到顾清夜手边,用嘴扯了扯他的袖子。顾清夜道:“家主,傻蛋定是知道了郡主的下塌之处,属下去查探一下?”

    萧疏叶摆手道:“不必,我们难得有这放松的时候,你便好好饮酒吧。此事我自会处理,你不用管了。”

    顾清夜心里升起一丝疑云,难道萧疏叶怀疑自己了?他为何不让自己去查?

    饭后,阎星堂自己回去,临行前,他还帮顾清夜看了背上的伤,给了他几颗去腐生肌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