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祜政前晚宿在了另一名妃子宫中,习惯了专宠的程妙仪醋意大发,与李祜政置气大闹了后宫。一怒之下,李祜政将人送回了她族兄程贺钊家中。奈何相思难熬,今日一早,他派了高觉接程妙仪回宫。

    不曾想,这位贵妃娘娘于昨晚负气出府,去了城郊的一处庵堂。听说了消息的李祜政担心程妙仪真的出家,立即命人前往。当接贵妃娘娘回宫的人马抵达庵堂时,却见她与宁王李珩荣双双骑马意欲私奔。李祜政盛怒,将程妙仪禁足在宫中,李珩荣被打入死牢。

    雪还在下,秦飞琬立于窗前一言不发。徊文心急如焚又不敢上前打扰,直向夕云使眼色求救。

    知道秦飞琬每每想事情时都会如此,夕云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去外头候着。徊文别无选择,只得遵从。走到门口时,他到底忍不住,再次替李珩荣辩解了一句:“王妃娘娘,王爷去庵堂是想劝贵妃娘娘回宫,并不如那帮人回报的是要与她私奔。”

    “既然心中磊落坦荡,昨日你回话时,为何不敢明言是贵妃娘娘派人来找王爷?王爷深夜不归,又为何诓我是皇上留他在宫中议事呢?”秦飞琬转过身,神色平静地质问。

    徊文连忙跪了下去:“王爷与王妃娘娘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了,奴才不敢多生事端。想来,王爷也是不愿王妃娘娘误会……”

    “不愿我误会,王爷更该避嫌。”对于徊文的话,秦飞琬不认同地笑了:“劝贵妃娘娘,谁都去得,唯有王爷去不得。曾经有情有心之人共处一夜,莫说皇上不信他们,我不信他们,你去问谁,谁都难免浮想联翩。”

    “奴才知错。”徊文自知理亏,连连磕头:“请王妃娘娘相信王爷一次,他与贵妃娘娘之间,确是清清白白的。”

    秦飞琬不再理会徊文,望向了窗外——李珩荣啊李珩荣,你为什么要去庵堂?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的好算什么……

    许诺言犹在耳畔,君心系于何人身?

    “王妃娘娘……”

    “你先下去吧,总得容王妃娘娘想想法子。”

    徊文还想说些什么,夕云听不下去了,出言打断了他。徊文悻悻而出,夕云则静静地守在秦飞琬身边。

    良久,秦飞琬轻叹了一声,走到书案旁,写好一封信,交给了夕云:“夕云,你回府一趟,让爹爹去找林御医帮忙。记住,此事除了爹爹和你我,绝不可教其他人知晓。”

    “是。”夕云不明白秦飞琬的用意,但事不宜迟,她没有耽搁多问,收好书信,急急赶去了秦府。等她从秦府回来复命时,秦飞琬已换好了宫服,领着她马不停蹄地入了宫。

    南熏殿外的石阶上,秦飞琬与夕云正焦急地在等着。寒风凛凛,雪花迷眼,二人头顶的伞面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忽然,夕云眼前一亮,指着前方对秦飞琬说:“姑娘,高公公来了。”

    秦飞琬迎向了高觉。她刚要开口,听得高觉道:“王妃娘娘请回吧。皇上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别说求情了,见都是不会见您的。”

    秦飞琬可以等,李珩荣不可以。正如高觉所言,李祜政在气头上,意味着任何决定他都做得出来。求不来李祜政的召见,她只能逼他见自己了。

    打定了主意,秦飞琬深呼吸了一下,掸开了遮挡落雪的伞,对着南熏殿跪了下去,高声喊道:“臣媳求见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