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更是看都没看陈玄越一眼,陈玄越很快就被牵下去了。

    陈三爷早就接到了信,回来之后直接去了檀山院。

    兄弟相逢,自然有话要说。女眷就避去了东次间,西次间里留陈二爷、陈三爷和陈四爷说话。

    “你倒是肯娶,当初江氏死你为她守两年,我还以为你就要执意不娶了。”陈二爷说他。

    陈三爷笑着摇头,过了会儿才说:“她笨得很,没有我护着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样了。”

    陈二爷叹了口气:“我倒是遇见个伶俐的……”

    陈四爷很惊奇,不由压低了声音问:“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二爷才咳嗽一声,“没什么,是别人从扬州买来送我的。现在养在陕西。”

    陈四爷顿了一下:“扬州瘦马?”

    陈三爷则道:“二哥,你怎么收了别人这些。是谁送的?”送银子送田产陈二爷都不敢要,现在人家送他一匹扬州瘦马,他就敢要了?这和他一向沉稳的行事不太符合。

    凡事都是三弟最多疑,陈二爷很清楚。说道:“你放心吧,我有分寸。”摸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沉默了一下。“是我原来的学生宋泽端,现在在陕西做县令。人我已经查过了,没有问题。”

    陈四爷淡笑:“原来我觉得做得出这等风流事的只有六弟,想不到二哥也有这个时候。人家都说扬州瘦马弹琴、**、画画、打双陆、抹骨牌无一不精通,更有专门教习坐卧风姿、枕上风情的。”

    陈二爷恢复了平静,只是笑:“她倒是一般而已,就是乖巧。”

    陈四爷问陈三爷:“三哥原来不是跟着大伯去过扬州,见识过扬州瘦马吗?”

    陈二爷说:“他那个时候才九岁,懂得什么。”

    陈三爷微微一笑不说话。

    身在官场,接触的无非是这样一群人,哪里会不知道呢。

    九岁时候的场景他还记得。贵官公子一到扬州关上,稍微透露出娶妾的意思,牙婆驵侩就围拥而至其门,心里各有一本册子,各家的姑娘什么样都记得。相瘦马由媒人领着看,或弹琴或绘画。要是来人相中了,就在姑娘发髻上插簪或笄,名为插带。选中一等才情的瘦马,要付一千到五百两娶走。这姑娘的亲生父母不过一二十两的卖身钱,别的都归教养姑娘的家庭,算作教习的费用。

    这算是种人肉生意。穷苦人家的孩子生了好女孩,七八岁的时候就送去富贵的家庭寄养了。瘦马也分好几个等,一等的学风雅之事,二等的会管家算账,三等的挑绒洒线、针黹女红。还有学灶上烹调,油炸蒸酥。这种事屡见不鲜,也没有人管,在扬州很是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