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洛知粟先和尾声一起将那个店小二送往聆圣司,而后才回府。

    府里依旧冷冷清清,燕琢安又进宫了。洛知粟叹了口气,看着往来安安静静的丫鬟们,有些无力。

    宿醉带来的不适难以消散,他在院子里晃悠了许久,方才觉得好些。

    燕琢安回来的时候,洛知粟正在腊梅林里的秋千上看话本。秋千轻轻摇晃,尾声和红玉远远的守着。

    天渐渐冷了,洛知粟早早就穿上了厚衣裳。古代医疗条件不好,他并不想拿命去冒险。

    燕琢安看着秋千上的人影,缩成了一团,穿着厚实的豆绿色袍子,整个人被衬的越发白净。手里捧着一卷书,一只脚偶尔伸出来抵在地面推一把秋千,而后晃晃悠悠的,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他悄悄的绕到秋千后面,轻轻地推了一把。

    洛知粟吓得险些从秋千上掉下来,他着急地拽住了一侧的绳子,慌乱间手上的话本掉落在泥地上,书脊上染上了泥土。他平复着杂乱的心跳,看着燕琢安想要逃走,立马揪着他的衣袖,指着地上的话本说,“别想跑,捡起来。”

    燕琢安笑着将话本捡起来递给他,用冰凉的手捂住他的脸,问道,“昨夜没归家,跑哪儿鬼混去了。”他并非不知道洛知粟的去向,毕竟今早那一群被送往聆圣司的店小二也叫他头疼了许久。

    他本想直接命人把那群人扔出去,可听说是燕王妃的主意,就顺势将人收押了,只等着关上一两日,随便审审就将人放回去。怎么说那也是他的王妃,他不会让他丢了面子。

    洛知粟被冻的一个激灵,推开他的手,小声的嘟囔着,“一个聚会而已,喝了些酒……”

    燕琢安弯下腰,双手扶着他的肩,看着他的脸,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态度却并不轻浮,“无妨,不归家也好,饮酒也好,只要回苏想,都可以去做。我盼着你多出去走走,多多结识好友,如此,我不在的时候,你会友赴宴,也算是个消遣。”

    “回苏,你不能总是待在府里。燕王府一亩三分地,你不该被它束缚。”

    洛知粟被他说的难堪,这些话,燕琢安从没和他说过。

    当这见不得人的矫情心思被人戳破,洛知粟很是难堪。原来他一直都知道,知道自己的惶惶不安,知道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他避开燕琢安的双眼,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你就不怕我夜不归宿给你惹祸?”

    燕琢安挑了挑眉,轻轻地捏着他的耳朵,“那就试试,看看回苏那般大的本事,究竟能惹下多大的祸,”他蹲下将洛知粟整个人环抱在怀里,低声说道,“无妨,就算你惹了天大的祸,我和你一起扛。哪怕是杀头的罪,我也让侩子手先砍我,只要我还在,定不会让你出事。”

    “呸呸呸!别整天要死要活的,我们俩争点气,活到九十九。”

    “好,我陪你活到九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