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知为妾所生,至于是那大后院儿里哪个妾,他也不认得。

    想必张氏恨他,也是知晓他的身份。

    ‘你那是下人的手,脏,可不敢再摸碰这水榭里一草一木,罪过呐。’

    想起这话来,就气得牙痒痒。

    都说伤不在皮在骨,勒过之处就是皮肉长全了仍摸得着痕,况还断了两指......

    忽有一阵人声。

    三个人进来酒肆。

    闻声望去,吴应麒怒目转作阴鸷,挑嘴笑了。

    来人正是王辅臣,与他两个部下。

    自王辅臣得吴三桂请示,擢援剿右镇总兵调往滇都,因这马鹞子名声大噪,骨子里也实实在在是个打战的料,故而甚受吴三桂偏爱,馈金赠宝是常有的事儿,伙房里还熬了砂锅皇汤鲜参鲍粥送去他府上。

    不过是个外人也能如斯,吴应麒一个亲儿子也受不得这等待遇,自是心中不忿,不敢与吴三桂横眉摆脸子,遂就只能与王辅臣不对付。

    眼下逢着了,正待想起那毒妇有气无处撒,才好拿他找乐子。

    与边上随身奴才做了个眼示,便要起身去招呼。

    王辅臣见了,拱手道:“吴总领。”

    “生疏了,兄长。”吴应麒也不躬身,直直站着。

    这便坐下桌来。

    “近来如何?”

    “你也知道,镇雄那一遭蛮子实在淘神,动辄就烧抢驻扎兵营里的粮草。”

    吴应麒心下暗喜,只道:“既是个野寇窝,也说不来人话,同他们讲得了什么道理,好要兄长你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