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主子没回来,管家心里有些怕,对着苏允嫣一个外人,也认真禀告,“受伤的有,但都跑了出来,大夫已经在救治了。”

    说起来苏允嫣也不是外人,她可是李秋月的妹妹,是娘家人。

    如果娘家人认为自家姑娘不是正常死亡,是可以拦着不许下葬,还能去衙门告状查出死因的。本身李秋月病重,如果她是病死还好办,如今被烧死……如果安南侯府怀疑她的死因,这丧事怕是没那么容易办。

    安北侯府多事之秋,再经不起另一个侯府盘问盘查了。

    恰在此时,将陆氏安顿好的李父过来,又去看了半晌那个烧死的人,问:“怎么会失火的?”

    对着李父,管家愈发谦恭,“小的问了,说是为了给世子夫人熬药。世子夫人的药需要熬两个时辰,且这药一直是音翘姑娘亲自看管,从不假手于人。她要熬药,还要伺候主子,这两天院子里的又少,大抵是没看顾得过来。”

    一片沉默,良久之后,李父长长叹息一声,“准备丧事吧。”

    闻言,管家大松一口气。

    府中的白幡本来是今日下葬之后就可以撤的,没想到又出了这事,现如今倒省了布置了。

    灵堂还没弄好,裘季带着人大踏步回来,看到软榻上的人后,先是上下打量,看到那双鞋时,浑身一软,直接跌坐在地,熬得通红的眼睛流出了泪来,趴在焦黑的尸首上,痛哭失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这副模样,让各家跟过来的亲戚都有些不好受,齐家舅舅拍拍他的肩:“侯府还得靠你,你要振作起来。”

    有安北侯的丧事在前,李秋月的就办得比较低调,陆氏醒过来后,倒是没有再哭,强打起精神帮着办丧事。

    裘季当真很伤心,期间还晕厥一回。

    京城中许多人都知道夫妻二人恩爱,如今鸳鸯失伴,也实在让人唏嘘。

    彬儿柔儿两个孩子跪灵,俩孩子年纪不大,却已经知道母亲的离开代表什么,很是悲伤,眼泪一直就没停过。但看得出来,兄妹二人对于安南侯府的人颇为抵触。

    上辈子也这样,因为李秋语很快就做了继母的缘故,俩孩子对她几乎是仇视,对南侯夫妻也不如以往亲近。

    在他们和裘季眼中,就是李秋月安排了妹妹照顾他们,才安心离开的。

    都认为要是没有李秋语,她一定舍不得走。

    这辈子,李秋月没有安排好继室,没想到父子三人还是和南侯府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