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黑色石头缓缓融入阿兰眉心,大量精神力涌入空虚干渴的精神域,阿兰喟叹一声,恢复了些精神,“谢谢……”

    “不用,”阿伽雷勒说,“这本来就是给你的。”

    “嗯?”阿兰用鼻音反问,“为什么……?”

    阿伽雷勒沉默许久,才回答道:“你大概不记得了……其实你同我说过你的基因病几乎无法根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获得的光明,但若有朝一日光明再次离你而去,我想这块核心也许能给黑暗里的阿兰些许帮助。”

    “原本我想之后再给你,作为迟来的临别礼物,又或者是永别的礼物,但看起来你现在更需要它。”

    阿兰轻声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忘记了你。”

    “不需要想起我,”阿伽雷勒说,“我们很快又要永别。”

    阿兰握着手指上海登的戒指,脸色因那块核心逐渐变好了些,良久后他低声问他:“我能问一下……当年为什么要抢我和阿洛的猎杀令,又为什么放过了我们?刺客家族的荣耀勋章,据我所知是不被允许失手的。”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阿伽雷勒说,“家族和白夜公会矛盾爆发,命我抢夺所有白夜公会的高级任务夺取任务果实,然而到了地方我发现你们只是两个小孩子,便离开了。”

    只是两个小孩不会让一名冷硬的刺客心软,他明白自己放过他们还有别的理由。

    阿兰闻言不再说话,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就像小时候那样。

    他摩挲着那支被黑皮手套包裹的枯瘦如鹰爪的弯曲手指,低下了头。

    “是因为我,对吗?我记忆中你的手光滑细腻,声音沙哑却很好听,指尖还有香气……可后来每一次握你的手指就会粗糙一分,身上散发臭味,你便都不再让我握你的手指……再后来你戴上了全指手套,我再也无法接触到你冰凉的体温。”

    “不要再回想了,”阿伽雷勒低沉道,“遗忘的往事就让它们尘封,我不希望你也经受一次不告而别的痛苦。”

    “你觉得痛苦?”阿兰抬眸凝视他被黑雾笼罩的眼眸,“因为我的不告而别?”

    阿伽雷勒沉默了几乎能有五分钟,在这沉默中阿兰甚至听见了身边小型地底生物活动的细微声响,

    “……也许吧,我不知道,在那之前我从未尝过这种心脏仿佛被攥紧的难受感,我想那大概就是‘痛苦’。”

    阿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