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江雪是失落的。她从小没有母亲,父亲也远在沙场,与她并不亲近。她自幼的梦想就是嫁个良人,有个完整美满的家。

    她想,夏淮宁生性冷淡,没有关系,她愿意迁就。

    她努力学着燕国的文字,又借了大量的医书研读,她希望尽可能地贴近自己的丈夫。

    南风郡的冬天是那样冷,江雪总是读书到深夜,有一次她不幸患上了肺病,发起高烧,昏迷不醒。

    那时夏淮宁为他父亲处理政务,离家去了邻郡。而阖府并没有视她为少夫人。上至翁姑、下至婢女都草草地对待她,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生了病。她便也存着一份心气硬挺着,直到终于撑不下去,陷入昏迷。

    再醒来,是在一片熹微的天色中。有个清亮的女声说,“她醒了!”

    江雪迷蒙地睁开眼,发现床边坐了个衣饰华贵的少女。她咳了声,迟疑着问,“你是?”

    婆母夏夫人走进了房间,责备地说,“还不快起来,拜见新安郡主!”

    这位新安郡主是另一位异姓王的女儿。出身优渥,与夏淮宁自幼相识。因这个月恰逢夏夫人的四十五岁寿辰,新安郡主不远千里携礼而来。可巧,入府时,她发现了昏迷在地的江雪,命人将她扶起,又唤了医师前来。

    江雪听闻事情始末,咳嗽着道谢,“多谢郡主。”

    新安郡主的目光在她病苦的面容上轻扫,含了几分微不可觉的打量之意,“你躺下再睡会儿吧。”站起身,对夏夫人道,“青姨,宁儿先走了。”

    夏夫人怜惜地说,“好。你从红河郡一路赶来,也着实辛苦了。青姨陪你回去吧。”

    新安郡主笑生两靥,“好啊,我有许多话要同青姨说呢。我还是住碧落轩吗?”

    夏夫人点点头,“听说你要来,我亲自带着人收拾的。”

    二人且说且走,去的远了。

    江雪疲倦地靠回了枕上,听陪嫁的小丫鬟佩儿关上房门,悄悄说,方才她打听过了,那位新安郡主的父亲,与公子之父是至交好友。甚至一度,新安郡主是夏夫人属意的儿媳人选。

    江雪听完这些,更觉疲累。她挥了挥手,让佩儿出去。

    夏淮宁在这日午后回了家中。

    此事江雪从佩儿处听闻,忍不住脱口问,“那公子现在何处?为何不见他回关雎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