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显王来了,周侍郎先是一惊,随即又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之情,有显王妃在,显王爷专程跑这一趟,也不是什么奇事了。

    事情果如周家人预料的那样,显王被迎进来后,跟华家两位大舅兄与堂舅兄互相见过礼后,就与显王妃携手坐在一块,还不时低头与显王妃说着什么。

    “这是在做什么?”晏晋丘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周云恒,转头对周侍郎道,“周侍郎,贵公子这是犯什么大错了?”

    周侍郎呐呐不敢言,好半晌才道:“下官教子不当,实在惭愧。”

    “周侍郎为人正直,乃是难得的好官,又有何愧疚的,”晏晋丘看了眼跪在地上油盐不进的周云恒,“不过贵公子行事确实太过荒唐,贵公子宠爱妾侍害得嫡妻小产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你说这事该如何解决?”

    周侍郎心底又是无奈又是愧疚,对着一边的华青茂与华长葆道:“下官一定好生管教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至于府里的妾侍通房,我会让人全部赶走,还请……”

    “我看这倒是不必了,免得到了日后,倒成了我华家女子容不得人了,”华青茂把茶杯重重一放,有些咄咄逼人道,“家姐与贵府公子没有夫妻缘分,我们周华两家多年情分,也要讲究个好聚好散,还是请贵府同意家姐与贵府公子和离吧,也好留点情分日后好见面。”

    这话就有些威胁的味道了,周家若是不愿和离,华家就要跟周家不死不休了。可是周家却不愿意真的和离了,若是不和离,华家还会碍着华依柳不敢真的对周家下死手,若是华依柳离开了周家,那么他们周家就真的没什么依仗的了。

    “若是周侍郎执意把事情弄僵,那么我们只能在京兆尹大堂相见,想必和离一事还能成的。”华长葆早看出周家的心思,所以在周侍郎犹犹豫豫的时候,又扔出了一句,“我华家上下虽无能,但是为了自家姑娘,就算多折腾一些也是愿意的。”

    华家年轻一辈地位最高的华长葆开了这个口,就代表着华家已经对此事极度不满,周侍郎心里清楚,此事大势已去,除非儿媳自己不愿意,不然和离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少奶奶到了。”

    周侍郎心中一喜,回头就发现多日没见过的儿媳从外面走了进来,身体瘦得厉害,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似的。他眉头皱了皱,自家夫人究竟怎么磋磨这个的儿媳了,怎么也不想想这个儿媳的身份?

    “哐!”茶盏被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华青茂从椅子上站起身,指着跪在地上的周云恒道,“你们周家欺人太甚!”

    跪在地上的小妾吓得瑟瑟发抖,想往周云恒身边挤,却被两个小厮按在了地上,嘴里被塞了一张手帕,连话都说不出来。

    周韵很看着往日心爱的小妾被这般对待,不敢多言,把头深深埋着,恨不得这事早点过去,就算把这个小妾送走也没关系,反正没了这个,以后还能找更有滋味的。

    “妾身华氏见过显王,显王妃,”华依柳因为太过瘦削,脸颊上的肉深深的凹了下去,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上几岁,她对上华青茂的时候,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最终眼眶慢慢红了,叫了一声“弟弟。”

    “姐,”华青茂几步走到华依柳面前,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还有瘦削的身体,气得恨不能把周云恒一把掐死。他冷笑道:“你们周家如此对待家姐,实在是欺人太甚!”说完这话,他就要拉着华依柳往外走,“咱们到京兆尹大堂上见吧。”

    周家自然不敢让华青茂真的就这么走出去,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周太太甚至噗通一声跪在华依柳面前,许下无数承诺,甚至表示日后周家只有华依柳一个少奶奶,不会有任何妾侍通房出现。

    “呵,”华依柳冷笑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周太太,“你以为你儿子是什么东西,我死都要跟在他身边么,他日后有什么女人又有何干。你自己本就身为女人,却又如此苛待别人家的女儿,如此歹毒的婆婆,我若是再留下来,只怕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