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太子资质平庸,又偏偏又是个听不得劝诫的人,在朝堂上并不是很得人心。偏偏皇帝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一直以来对另外几个兄弟以及他们的儿子非常忌惮,从他给几个侄儿赐婚人选上就能看出来。

    这些赐婚对象不是母家有脑子拎不清的,就是看着地位高实则没有实权的。虽然他们家不属于前两类,可是架不住外面传她体弱,并且相貌又粗陋。

    显郡王容貌俊秀是全京城人都知道的,而义安候府上下对自己这个女儿的宠爱也是全京城人都知道的。所以一个优秀的男人娶了一个相貌粗陋的女人,心里怎么会不怨,怎么会不纳妾冷落嫡妻,这样一来,就等于得罪了义安候府一家子,这样也就得罪了与义安候府交好的人家。

    现在谁又能说皇帝故意给侄儿找家世不好的婚配对象,至于关于她相貌的传言,皇帝又不是市井百姓,怎么会去听这些东西?

    华夕菀想到了这点,华和晟自然也想到了,他叹了口气:“那个地方看着金碧辉煌,实则是最肮脏的地方。”

    听到这话,华夕菀笑了笑,没有想到华和晟这种身份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思想上还是挺进步的。

    “早知道这样,当年我就该早早把夕菀的婚事定下来,”卢氏心情有些低落道,“谁知道外面把夕菀容貌都传成那样,皇上还会赐婚呢。”她私心里是想在娘家兄妹儿子中选一个人做女儿的丈夫,这样她也放心不少,女儿也不会吃亏。

    当时关于女儿相貌平庸的言论传出后,夫妻二人就没有打算澄清过,虽然女子相貌姣好是幸事,但是过于漂亮就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了。

    暂且不说女子青春短暂,再好的容颜也有老去的一天,若是因为相貌让男人意动,那么等容颜不在时,也不过是落得独守空闺的下场。只说若是女儿的容貌早早被人知晓招来祸事,到时候没有人会说那些男人贪花好色,只会说他家女儿是红颜祸水。

    他们家赌不起,也不想拿女儿一生的幸福来赌,谁知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一道圣旨便轻易的决定了女儿的一生。

    华夕菀知道父母的心意,她放下手里的核桃,温言劝道:“父亲,母亲,显郡王虽然相貌才华招人了些,但是至少表明他是个不错的人选。身份上是不太合心意,但因为他的名声让我们对他的人品相貌有所了解,更何况女儿相貌也不是真如传言中那么粗鄙,想必显郡王不会做出太过分的行为。你们为我已经做得够多了,皇上金口玉言,事情又怎么能怪你?”

    华和晟听到这话,知道女儿是不忍心他们夫妻二人因为此事烦心,便勉强露出一个笑道:“你说得对,要是显郡王对你不好,我就去请旨让你们二人和离,咱们侯府养你一辈子。”

    “好,”华夕菀笑着道,“到时候你们可别嫌女儿烦。”她心里清楚,皇帝的赐婚又怎么允许和离,除非皇帝自己下旨,不然岂不是打皇帝的脸,说他的婚赐得不好?

    但是她的父母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非常难得。若是别的人家,也许在得知女儿能嫁给郡王爷时,就开始欢欣鼓舞了。

    在父母这里用过午饭,华夕菀才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屋子里一切以自己舒适为主的摆设,她勾了勾嘴角,然后让丫鬟们卸去钗环,开始躺到床上午休。

    孙氏看着牌匾上悠园二字,不由得想起与夫君成亲后的第二天见到小姑子时的震惊的心情。她在嫁进侯府前,就听过小姑子相貌平庸的传言,出嫁前母亲还曾特意叮嘱,要她一定要好好对待小姑子,不要因为相貌而轻视对方。她自己也觉得好好一个女儿家,因为容貌而被别人说三道四实在太过难堪,所以一直想着怎么与小姑子亲近才不会让对方觉得难堪,谁知当她见到真人时,之前想好的东西全都没有用了。

    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小姑子的容貌都不合适,但她若是儿郎的话,一定会想把人娶回家藏起来。

    “大少奶奶。”白夏见孙氏来了,忙行了一个礼,亲手替孙氏打起帘子让她进了屋。

    “妹妹可起了?”孙氏与小姑子关系亲近,所以与白夏之人说起话来也随意许多,“我不会扰了妹妹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