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花七毛钱请她做菜!”管小娥震惊了。

    这时候的七毛钱可是真的值钱。只从物价上说,蚌壳油这种“护肤品”才八分一个;挑去城里卖的菜几分到一毛一斤不等,还卖不掉多少……

    湖市的供销商店里,鸡肉七毛六一斤,半只起称。也就是说,方秋椒做一只鸡,能挣将近一斤净鸡肉。

    管小娥一嗓子,嗷醒了邻居们。

    做厨的师傅,出十几桌菜色,也就挣三五块的手艺钱,还带好几个徒弟。

    方秋椒这也太能喊价了吧?

    田红军休班回家,踩着他的二手自行车,极拉风地进了村。

    田红军是在城里有工作的人,体面得很,往日里大家都主动凑上来跟他打招呼,今天却目光躲闪,奇怪得很。

    于是田红军抓了个人,一问,然后得知——老娘、儿子被个村里的小丫头讹了!

    帮忙做道菜,敢收七毛钱?

    真当工人挣钱不流汗是吧?田红军三十八块五毛的正式工工资,可是他十几年汗流浃背在大炉子边熬出来的。

    田红军气冲冲地骑着车,朝方秋椒家飞了过去。

    临到门前,整个人面红耳赤,极度气愤。

    “咚咚咚!”

    三声大力敲门声。

    柴英秀有些诧异:“谁啊?轻点轻点!门都要给锤坏了。”

    白天的门只合上,没上门闩。田红军敲过门,直接一把将门推搡开。

    院子里,柴英秀刚站起身,瞧见是他,笑道:“是红军啊,东安鸡在焖了,马上就好,端回去正好趁热吃。我还说你不来,我帮着婶子送上门呢。”

    田红军却没个笑模样,沉着脸,不客气道:“柴英秀,你家闺女怎么回事?手艺那么金贵,别欺负我家老人小孩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