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田丰的脸色,微微涨红,看得出已经气极,却反而不肯说话了。

    以他的身份,本就不该陷入这种骂街般的争端。

    “哦,口气不小啊?”横肉汉子朴刀横持,上前了两步,那锋利的刀刃,已经几乎可以擦到任平生臂膀上的毫毛,“我们祥兴堂三个赋差的臂膀,连本带利,应该砍你们六条……”

    横肉汉子的话音嘎然而止,化作一声惨叫。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却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一把朴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再看那惨呼不已的横肉汉子,才发现原先握刀的手,已经齐腕而断。

    铁剑,又是铁剑。

    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已经被任平生握在手中。

    “这一剑,应该更果断一些,”一旁的猎人指点道,“之前在寨中与任重山对剑,对方是剑客,所以你剑心精纯。剑心,本该如此,无论对的是莽夫,还是剑客。”

    任平生目视手中铁剑,缓缓吸气,呼吸既定,这才说道:“我懂了。果然境界低的,还影响剑心。”

    父子两娓娓对答,旁若无人。

    祥兴堂的汉子们,全没想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会猝然发难。连忙救下惨呼不已的横肉汉子,慌乱中让人找来郎中,止了血。

    “你的剑,很快。”祝田丰面无表情地看着任平生道,“这事本来还可以谈,我们祥兴堂,一向不做赶尽杀绝之事。但你们这种穷凶极恶的作派,是在自绝生路。”

    “他的刀,已经威胁到我儿子了。”猎人淡淡说道,“对人亮了刀剑,那就已经是绝路,问题只是,那绝路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祝田丰微微点头,然后退到一旁。这男孩虽然剑很快,但小孩就是小孩,外加一个猎人,一把锈剑,还不值得他亲自出手。

    纯粹的剑客,剑术多高,跟身兼法术和剑术双重修为的祥兴堂首徒相比,还是差得太远。

    所以围上来的,是五个或着道袍,或穿短打的师弟。

    五人分占五个方位,东方木,南方火,西方金,北方水;中央土。中央之人,横剑而立,与任强父子直面对峙。

    剑阵!

    任强面有忧色。这一众门徒,就算十几个一起上,也未必成得了什么气候。但结成剑阵,那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