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

    戴奇安刚进到办公室,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迎来了一位十万火急的病人家属。

    戴医生拿过衣帽架上的白大褂往身上套,边套边问他,“怎么了?”

    时易越过他拿走了他身后椅子上的软垫,回身垫到了病人坐椅上。

    时易先把蒋睦言让到椅子上坐好,才顾得上他:“看手。”

    戴奇安腹诽,要不是看他有钱,这会儿一定以“家属止步”的理由把他轰出去。

    戴医生也是不懂了,这姓时的怎么还越活越年轻了,十七八那会儿都少年老成成什么样儿了,这怎么二十七八的时候反而毛毛躁躁的。看刚才那架势,他还以为这小孩儿是来看屁股的呢。

    时易是不会到处去说他那点儿私事,但这戴医生跟蒋毅又颇有点儿渊源,所以他老早就对蒋睦言这号人物好奇。

    无奈这会儿碍事的家属还没有忙活完,正好站在两个人中间,挡得是严严实实的。

    戴奇安斟酌着想要把时易请到一边儿去,却见他身后的人歪过头,露出半张脸来跟自己打招呼:“你好。”

    戴奇安一下子就体会到蒋毅说的那种“甜心降头术”了,啧啧,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呢,时易居然也有今天。

    时易不关心戴奇安脸上那莫名其妙又意味深长的表情,他只在意蒋睦言的手。

    戴奇安是这方面的专家。时易老早就认识他,但是想要请动这人出力,根本不需要私人感情,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能拿到该名专家的号。只要出得起钱,让他上/门/服/务都行。

    但是家里没有检查设备,所以时易还是带人来了。

    “你的手现在是什么感觉?”戴医生说着就坐过来,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张开,等着检查病人。

    病人不太想把手伸出来,他在车上听到了一点儿戴医生和蒋医生的八卦,知道这人也是时易的朋友。他手心文了时易的名字,这在蒋睦言看来是要害羞的事儿。

    果然,医生在看到他手心里的文身之后,做出了一些奇怪的表情。蒋睦言没法具体形容这表情,差不多就是小时候,偶尔会在同桌脸上看到的那种“学渣的友谊幻灭,说好了一起考零蛋,你居然偷摸补课,关键补课就补课,你居然还听懂了,进步了!”的那一类震惊中掺杂着嫉妒的表情。

    蒋睦言弄不懂戴医生的大喜大悲,只得专心回答他的问题:“有时会觉得麻,有时又不太有知觉了。”

    蒋睦言就感觉到桌子底下,被时易牵着的另外一只手突然收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