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道然宣布讲道即将开始,见仙观院子之中,一千多人,瞬间收敛所有胡思乱想的思绪。

    “张真人讲道,不可错过一个字,错过了就是失去机缘......”

    相比于胡思乱想,相比于去想如何才能让张道然收自己为徒,还是把握住眼前为好。

    唯有褚老丈感觉茫然,双眼还在四处乱看。当目光看到,每一个听道者,双眼紧闭,态度安详,心中感觉有些奇怪:“这种态度,可谓是给足了张真人脸面了。”

    褚老丈潜意识之中,讲道就与和尚念经没有什么区别。能够让人心灵纯粹,也能让人感觉不耐烦。在褚老丈家乡不远处,有一处和尚庙。和尚庙不大,只有三个和尚。当初儿子刚刚因祸去世,褚老丈曾经去寺庙烧香。寺庙住持曾经为褚老丈讲经......

    只是可惜,白白花了五百块钱香油钱,和尚念经结束之后,褚老丈也从睡梦之中惊醒。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褚老丈听说,当初也有人听和尚念经,半途离去,嘴里骂骂咧咧,满脸怒火,怒斥和尚骗人。

    与褚老丈不同的是,褚萌却是心态瞬间安静下来,双眼紧闭,脸上无悲无喜。褚老丈叹息一声:“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没有机缘修道吧。小萌,嗯,从现在起小萌法号一梦,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静下心来,安心听到,就是因为与张道然有缘的原因吧。”

    “人莫鉴于流潦而鉴于止水,以其清且静也。”

    蓦然,讲道声音传来,褚老丈身子一颤,脸色有些呆滞。一丝丝清凉的感觉,从外面涌入体内。这一丝丝清凉的感觉,瞬间游遍身,让身体感觉有一种,六月伏天,喝了一杯凉啤酒。

    浑身舒泰,感觉身子松松垮垮,极尽自然,昏昏欲睡。

    感觉思维飘飘荡荡,忘记一切的烦恼,忘记一切的不快,心中无悲无喜,恍若这一刻意识不存。

    “故仁莫大于爱人,智莫大于知人。善游者溺,善骑者坠,各以所好,反自为祸。凡人之道,心欲小,志欲大;智欲圆,行欲方;能欲多,事欲少......”

    讲道声音一开始,就没有停下。

    意识不存,张道然讲什么,没有人再去体悟,再去感悟。没有异香阵阵,也没有意境显现。就是整个人,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思想,忘记了一切。

    讲道高台上,张道然盘膝坐在蒲团上。本来双眼睁开,讲解《通玄真经》。讲了几句,双眼闭合,思维飘飞,慢慢似乎磨灭于苍茫之中。心灵慢慢变得空灵,似乎是无的世界。张道然忘记了自己的神通,忘记了修炼,忘记了感悟,忘记了体悟道经。

    张道然这个时候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自己的意识存在何处。这一刻,张道然似乎意识泯灭,这个人消失在天地之中。

    天地一片寂静,本来徐徐春风一般,让人昏昏欲睡的风丝,忽然静止。本来流逝的时间,这一刻静止不动。见仙观外,码头边,本来荡着细小波纹的湖面,这一刻光滑如镜。

    空中,太阳似乎停止了运转,停在半空。诡异的是,本来晴朗的天空,太阳炙热,却浮现一颗颗星辰。

    一只飞鸟,从空中飞过,到了见仙观上空,本来灵动的双眼,忽然一片呆滞。飞鸟闭上双眼,双翅忘记了继续拍打,犹如一块石块,从空中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