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少业自然是有了几分的不满,但不等他说话,友安便张口喝道:“放肆,你可知在你面前的是当今大理寺少卿,卢大人!”

    大理寺少卿,卢大人?

    这让苏修远再次怔了一怔。

    方才他还以为,眼前这人不过就是个富家公子哥罢了,不学无术,纨绔不堪,除了那几个银钱之外,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可取之处。

    所以他便刻意问了学识,为的便是压一压对方的气焰,也让沈香苗看明白,她到底该选什么样的人。

    可眼下这人竟然是大理寺少卿,身处高官要职。

    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没有任何可以和对方比的地方?

    这让苏修远低沉之余,心生了恼怒,转头去瞧沈香苗的目光,苦涩中带了许多的不甘,甚至越变越浓。

    所以,这便是沈香苗选了他的缘由?

    年轻有为,家世显赫……

    果然,沈香苗便是沈香苗,本性是难以改变的,一个处心积虑想着去赚取银钱的商人,自然能分得清什么东西更加贵重,也知道如何做对她更加有利。

    一个文高权重的富家公子,与一个迄今为止还在寒窗苦读的书生,她自然是选择了前者。

    到底,是他苏修远过于天真了,以为沈香苗与常人不同,虽说爱财,却没有嫌贫爱富的心思,更觉得她依旧有迷途知返的可能,现在看来,到底是他错了。

    苏修远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将那满心的苦涩都掩盖了下去,看了沈香苗一眼,接着便是转身就走。

    “见了公子不行跪拜之礼,已是以下犯上,小的这便去处置一番。”友安说道。

    平民见官,自然要行跪拜之礼,即便这苏修远是秀才,见了县令可免除跪拜之礼,却并不代表他见了卢少业也可以如此,就单单这一条,已是可以治罪了。

    “不必理会。”卢少业抬手道:“一个迂腐书生罢了,由他去便是。”

    若是给苏修远治了罪,他便是有罪名在身,往后便是不能再参加科举考试,对于许多寒门学子来说,数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便是一朝高中,光耀门楣,若是不能参加科举,这不单单是误了前途,而是断了一辈子,乃至一家人的生路。

    卢少业对于苏修远是恼怒、嫉恨的,但是他却也是不愿意因此,生生的毁了一个人乃至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