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溧江上潮气渐浓,月牙儿隐藏在雾蒙蒙的云层后面,宽阔的江面无一丝光亮,黑如墨,平静如一潭死水。

    一艘典雅的画舫冲破浓浓夜色缓缓行进,不多时,压抑了一天的秋雨终于缠绵的下起来,落在江面溅起一圈圈涟漪。

    玉鸾正要熄灯睡觉,房门冷不防地被人重重推开,吓得她一个激灵,看清来人是景儿,便再次放松下来。

    见她一脸焦急的模样,她当先开口问道:“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

    景儿忙回道:“是荣生,荣生不见了。”

    玉鸾心底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蹙眉道:“怎么回事?仔细说。”

    “今儿下午,他说房间里太闷,想去画舫后面玩,想着应该不会出事,就让他去了,可是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一楼所有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墨大人现在正在船舱查看,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下午我在二楼,却是一点响动都不曾听见。”说至此,玉鸾忽地想起那时文珩的反应,眉头锁得更深了,她虽不相信文珩会真的对一个小孩儿下手,但以防万一,还是亲自去瞧一瞧才放心。

    “随我去二楼看看。”说完,她抬步往屋外走去,又补充了一句,“还是叫上庄昭一起,有个会武功的在身边,万一打起来,咱也不至于吃亏。”

    “好。”

    二人出了房门,转过曲折冗长的过道,两侧的房门全紧闭着,里面没有一丝光亮,今晚的画舫似乎过于安静。到了庄昭的房门前,里面亦是一片漆黑,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景儿上前叩门,沉闷的三声过后无人应答,“难道是睡下了?”

    玉鸾看着紧闭的房门沉思了一晌,旋即神情凝重地否定道:“不对,她是习武之人,耳力应该较常人敏锐,即便此刻入睡了,也不至于睡得如此沉才对。”

    说罢,她犹豫了一会儿,终抬手一把推开房门,当先踏了进去。房间里光线很暗,丝毫看不清内部是何情况,她驻足道:“景儿,掌灯。”

    景儿自怀中拿出火折子,拔开竹盖,轻轻呼了一口气,火苗立即飘飘摇摇的燃起来,借着微弱的火光,她走至桌边点上蜡。

    一盏豆大的烛光立即将房间照得亮堂起来,二人也看清了房间的布置。

    简单到一览无余的房间,匆匆一眼扫下来,庄昭并不在房间。桌上放着一杯半满的茶,玉鸾走过去,用白嫩细长似笋尖的手指触碰杯壁,凉的,说明人已经离开一段时间。

    正暗忖着她是出了事还是有事暂时离开,身后冷不丁的响起一道清冽熟悉的声音。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