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边防大帐中,亲卫分列左右。

    一个神丰俊朗的儒将坐在案首,身披赤金铁甲,威武十足。

    严恪松收到了儿子的来信,痛哭流涕,房管事不知少爷又怎么气老爷了,连忙安慰:“少爷独自一人留在京城,就算是圣人,也会有犯错的地方,老爷何必如此伤心断肠。”

    严恪松仿佛是用尽全身力气,畅然轻声道:“我儿,又中了一元啊!”

    比他这当爹的,还有出息!

    他当年会试,不过三甲靠后,堪堪上榜而已。

    遇上八股,多少才子都铩羽而归,他不在严成锦身边,无人指点,就算儿子落榜,他也会体谅,眼下不仅没落榜,还又中了会元,叫他怎么能不激动。

    ……………………

    程敏政回到徽州老家已经三日,科举舞弊案传回了江南,人言四起,京城沸沸扬扬,徽州不见得就比京城安宁。

    程府的声势地位一落千丈。

    自他当了礼部侍郎后,程家门栏踏破,官吏皆想方设法来谄媚奉承,闻名而来的文人贤士不计其数,现在连个鬼影都没有。

    程敏政也不出门,他掏出严成锦给的书稿,开始在家中铺纸磨墨,潜心写书。

    一晃十几日过去,一人骑着快马背着行囊自京畿外而来,直奔严府。

    那人下了马,敲了敲门。

    严府的门子只认两样东西,一是脸,比方说在门缝瞧一眼,王越和李东阳等人就能进来,二是暗语,否则便不会开门。

    对过暗语,才放他进来。

    严成锦收到了程敏政的包裹,是一封信函,和一沓新鲜出炉的书稿,都贴上了封识。

    信函中,不过是祝贺他中得会元和夸赞他有才华,并告诉严成锦,他如今过得很好,无需挂念之类的尔尔。

    在严成锦看来,程敏政未必会过得很好,不论是何时何地,都逃不了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