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蔷落座,借了父亲的光,她算是坐在了比较靠近舞台的位置上。

    不远处的会场外,借着门缝,她能看到陈飞濯把吴彬拉到了门外。他从来不抽烟,但是他的身上永远都会带上一包烟。警察圈多抽烟,可能只有这样才能排解工作中没完没了的负能量。陈飞濯的业务在公安,所以这也成为了他的职业习惯。此刻,他便掏出一支烟递给了吴彬,还替他点燃了香烟。

    烟雾很快便随着老警察的深吸后释放,门外的走廊间氤氲着迷雾,几乎要把陈飞濯也遮住。他的脸上出奇的平静,即便刚才他还说,自己的目的正是为了多年前的灭门惨案。也许正是因为这几个每次听到都会觉得扎耳的字,简蔷才会情不自禁地为他担心。眼神追寻的那个方向,两个男人只是边说边点头,从他们的肢体语言中,简蔷猜不到一星半点。她心里虽然有些着急,却并没有贸贸然起身加入他们。父亲都在和身边的人聊天,聊的内容也大多和工作有关。直到不久之后,宋晖阳挨着简蔷落座,她的目光才稍稍收回:

    “你在干嘛呢?”宋晖阳应该是觉察到简蔷的视线了,便开口问她。女孩儿将目光收回落向面前的人,半晌才开口:

    “你怎么坐到这桌来了?”她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主桌,以他亲戚又是年轻人的身份,应该在主桌上和新郎新娘坐在一起更合适。

    “我就不坐过去了,本来我哥今天要我帮忙闹洞房的,我因为工作还给推了,就不过去找骂了。”他笑了笑,脸上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他的确长得阳光又帅气,与陈飞濯自带的一种阴郁沉默不同,他可能是因为从小就生活在优越且充满□□中,所以一直以来都很直接,不是个弯弯绕绕的人。简蔷深吸一口气,连她有时候都很羡慕宋晖阳,遇到困难的事情,她总想着不能落后,不能让别人看不起一个女警。但换到宋晖阳身上,他却是另一套逻辑,他不害怕,因为他相信没有什么事情他战胜不了。所以本质上,他们可能不是同一类人,他活的要比自己阳光太多了。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自己没有会错意的话,他为什么要喜欢自己呢?

    简蔷望着他的脸,他看向自己的眼睛始终都带着笑意,即便简蔷此刻看着他的表情并不美好。女孩儿张张嘴,她刚想对他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方才一直都拉着简政华聊天的商市市长蔡斌突然转过头,将目光对向了一边的两个年轻人。他身材已经发福,穿着白衬衫,皮带松松地系在他腰上。他脸上带笑,一脸和善地开口:

    “你们俩认识?”

    宋晖阳先反应过来,立刻笑眯眯地回答:

    “是啊,蔡叔叔。”他一直都给人一种很亲善的模样,长辈都很喜欢这种样子的后辈。实际上蔡斌也算从小就认识宋晖阳,毕竟宋晖阳的爷爷也是自己曾经的师父,他自然要对宋家的情况知晓些。相应的,宋晖阳也很熟悉这位蔡叔叔的。“我去京市上警校的时候,简蔷跟我一个学校的,是我学妹。”

    “然后现在,阳阳又是你的徒弟?”他转头看向旁边的简政华,后者则看着他笑了笑,点头示意确实,于是蔡斌便笑着继续道,“那不是巧了吗?”简蔷还没意识到这个“巧”从哪里来,陈飞濯却已经走到了他们的桌子边,安静坐下。他坐在了宋晖阳隔开三个位置的地方,和简蔷几乎是相对而坐。虽然还没有加入桌上的话题,但见所有人都将目光对向蔡斌,他便也看向所有视线的焦点:

    “简公,你看你女儿干干净净、漂漂亮亮,阳阳么人如其名阳光又帅气,两个人又那么有缘分,这门亲事我看可以!”

    可能是喜宴的关系,处处都洋溢着欢乐。虽然这位蔡市长的声音几乎淹没在周遭人们的聊天声中,但这一桌的人却是听得真切。同桌几位稍年轻些的男女听闻纷纷笑着说“好”,并纷纷将愉快的目光投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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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年轻人。简蔷特别不舒服,可能这是年轻人与长辈相处中最难过的地方,她以为宋晖阳也会一样,但扭头才发现这位学长的脸上竟然浮起了比方才更深的笑意。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余光不自然瞟向陈飞濯,他的脸上似笑非笑,却一言不发喝了一口果汁。他放下玻璃杯时抬起的目光,正好与简蔷的视线接触。两人都凝固了一秒,还是简蔷首先将眼睛躲进了嘈杂的人群中,但这两人可能是这张热闹餐桌上唯二安静到出奇的人。简蔷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总之当她看到陈飞濯的眼睛时,她的心底居然会有一种被微微刺着的感觉。

    这一点也不像简蔷,她总觉得自己应该为自己说些什么,这句擅自的话让她心里不痛快的同时还让其他人也不痛快了,比如陈飞濯。她觉得冲着这点自己就应该开口讲些什么,不过还没等她开口,一直坐在她身边也没怎么出声的父亲居然开了口:

    “这也由不得我,还是得看他们年轻人。”

    “那肯定没问题的,阳阳你多照顾一下小姑娘,不能让人家受委屈。”旁边一个女眷帮腔道。简政华则朝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