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池宁便将笔一扔,得意洋洋的看着闻声抬起头的印珩:“抄完了!”

    印珩放下笔,绕过桌案走到池宁身后,只是一眼便深深的皱起了眉。

    那纸张上的字迹潦草狂放,其中的桀骜几乎要透纸而出。

    同印珩规整的小楷不同,池宁这字若是拿出去给人看,任何人都会给出一句桀骜不驯的评价。

    但印珩皱眉不是因此原因,他知道池宁的本性,并不因他的字迹如何而惊诧。

    他无奈的是,池宁纸张上的每个字都硕大无比,一页上不到百字,各个字都要张扬的快要飞出来。

    印珩的纸张乃是自己所裁,两尺见方,只写了百字,便知道那字到底有多大。

    印珩将第一页纸张掀开,只见第二页的纸张更大了些,他脸色微沉的掀开第二页纸,入目的便是第三张纸角落里力透纸背张牙舞爪的“秃驴”二字。

    这二字遒劲有力,完美的将书写者的愤怒跃然纸上。

    印珩轻叹一声,侧过头瞧着得意洋洋的池宁。

    “怎么样,我写的好不好?”装乖失败,池宁又恢复了初始的张扬和恶劣。

    他挑·衅一般的看向印珩:“秃驴,你觉得我这字如何?与你可有一比?”

    印珩轻轻的放下手上的两张纸,将三张纸晾干后缓缓地卷在一起投在身旁的画缸中:“施主的字是极好的,贫僧不如。”

    池宁嗤嗤的笑出声,便听印珩话锋一转道:“今日暂且算是施主过了,明日的抄经便要按着贫僧的标准来。”

    池宁拍案而起:“秃驴,莫要太过分了!”

    印珩微微一笑,这是池宁第一次见那古井无波的脸上出现其他表情,只听这恶劣的和尚开口道:“施主也可不做。”

    池宁捂住胸口,指着他:“你这妖僧!”

    “若是能制住施主,妖僧又如何?”印珩不以为意:“既是僧,便无正反之分。”

    池宁冷笑一声:“你白马寺昔年出了个以杀人为乐的老和尚,那又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