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听了险些笑出声来,这是哪里来的傻子,对一个变着花样戏耍自己的人还能真心实意的说好,也难怪五小姐就爱耍着她玩了。

    听说她娘是外面伺候人的,看来小小年纪就把那一套都学了去,骨子里就低贱的很,扔块骨头就巴巴的凑上来,哪里有一点小姐的样子,便是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也比她要脸。

    杏儿愈发鄙夷,也不等顾宁跟不跟的上,扭着腰走在了前头。

    顾宁垂着头,疾步跟上,她的脚步迈的很急,单薄的衣服抵挡不住寒气,她抬头看着前面的人,水润的眼睛中流露出焦急和无措,张了张粉嫩的唇瓣,似乎想让人等等她,可到底没发出声音,闭上了嘴巴,脚步不停的追了上去。

    远远地瞧着那一幕,顾薇笑了起来,朝着身边的姐妹说道:“你们瞧瞧她那傻样,像不像一条狗,还是甩也甩不掉的癞皮狗!哈哈哈。”

    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笑做一团。

    “就你会说话,真要笑死我了。在一个丫鬟后面追着跑,丢死人了,以后可千万别说她是咱们侯府的小姐了,我可没有这样的妹妹。”

    “本来就什么也不是,父亲都没认她呢,哪能和咱们比。”

    “我姨娘都跟我说了,她娘是专门伺候男人,低贱的很,当年也不知使了什么肮脏的手段才怀了孩子,不过父亲嫌她脏,不肯接到侯府里来。”说到这儿,声音更低了几分,向着小姐妹说着秘密,“姨娘说顾宁根本不是父亲的孩子,是,是那个女人不检点……”

    “啊!”几个小姑娘顿时惊讶的捂住了嘴,眼睛睁的大大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里既有诧异,又有本该如此的了然。

    那种女人难道还指望她有什么好的品性么?

    静了几息。

    顾薇撇了撇嘴,“我就知道,顾宁那个低贱样,怎么可能会有高贵的血脉,她给我们提鞋都不配。”

    侯府里嫡出的子女只有六小姐顾芸和大少爷顾则,余下的都是庶出的小姐,什么东西一旦多了就不值钱了,尤其是本就不值钱的东西。庶出的小姐日子也不好过,好东西都是嫡子嫡女的,她们不过就是捡点别人不要的,平日里被压的不行,还不得不恭恭敬敬的忍受着。

    如今来了一个顾宁可不得了了。

    终日被压的抬不起头的姑娘们似乎有了可以趾高气昂的对象,一个懦弱的,卑贱的,又有别于奴仆的发泄口。仿佛她越是污秽不堪就越能衬出她们的高洁不凡。

    在她的身上,终于让她们体会了一把高高在上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着迷,她们也沉溺其中,乐此不疲。

    周围矜持的笑声响了起来,顾薇看着顾宁越来越近的身影,腰身挺得更直了。

    四五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一处或坐或站,正说说笑笑,一看到顾宁,都把目光投向了她,然后摆出了自己最高雅的姿态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