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层在几天之前已经是消失得差不多了。准确来讲,并不是它们离开了自己的认知。而是因为我们作为一个主动的观察者离开了那片区域。那里的一切就已经是不再属于曾经经历过的人。他们不愿意就此回头,也就揭示着和过去的一种断绝。因为气温十分诡异地在急剧地下落着。我们当然也可以将它这种表现认知为一种十分正常的情况。毕竟所有的关乎于天气层面的基本事实都不是属于人为可以操控以及详细的预测的程度上。

    两名老者终于是要完地走出这片该死的区域了。整个地面上泛出的尽是亮橙橙的色泽,就像是被某种东西覆盖过一遍。那种特殊层次的粉刷效果依然是丝毫不加掩饰地就摆在了两人的面前,不过小云被背在头儿的背后,他看不到什么。

    自从天气状况变得好转起来了,小云就不用十分悲惨地被揣到头儿的怀中。头儿专门把自己背包之中的腾出一片足够容纳小家伙的空间。他和老头的背包早已经是见底了。整个后备物资的处理情况显然是接近于告罄的一种事实。所以没有怎么多努力,头儿很容易地就行囊之中的剩下东西挤到了一边。然后轻轻松松地就可以把小家伙给装进去。

    小家伙实在是太过于小了。他根本就不能从包口的地方探出头来。只能是乖乖地待在自己的小小寓所之中,仰天长叹。生不逢时!无所畏惧的自己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呆在本不应应该属于这样的环境之中。不过也没什么实际的坏处。毕竟有吃就吃,想睡就睡的年纪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经历的。当然是越小越好了。在这样的时间里,我们同样是不需要背负着太多。

    他呆呆地通过包口看着天上的那一抹云彩。淡薄的阳光并不能带来真正意义上的温暖。只是把天空照亮一些,方便两名老头的行走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什么,就不是在这个世界可以妄想得到的事情。空气之中仍然是像插满了尖刀似的,给感官带来的是不正常的刺激感受。

    小家伙没有认为这样的难受感觉会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后果,相反他却恰恰就是在享受着这样的感觉。头儿看出小家伙强大的承受能力。所以没有丝毫担心地就这么敞开自己的背后。老头却是时不时地绕到头儿的身后看看小家伙的情况。毕竟,头儿的心思也不能完地放到小家伙的身上。自己这批人能够安安稳稳地走出这片区域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头儿总感觉老头的表现之中依然是残留着某种存在的影子。他是十分清楚地见过那样的真容存在的唯一见证者。却不敢揭破这层简单的纱布去质问着老头背后的家伙,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心里所想的,仅仅是能够回到总部里属于自己那份狭小的居所里。

    就算是麻木地活着,那又怎样!与其在最后的时间里什么也得不到。倒不如在可能获得东西的时机里放任自己的疯狂。头儿真的是不敢再相信那些所谓的领导者了。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总想着用最简单的成本去收获高额的利益。而最终付出的却仅仅就是像自己这些廉价的炮灰。反正资源被集中在某个影子的手中。他们有十足的资本可以断定像自己这些人不敢轻易地做出些疯狂的举动。毕竟,没有后倾补给的充分安排,谁又敢大费周章地伤筋动骨呢?去支持着像自己这样的难民,去做着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头儿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所思考的方面是过于繁杂于庞大的。谁都想在必要的时间内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了。在今天,在无限接近于返航的道路之上。在某一个思想转折点上,他有些后悔了。他不愿意回去面对那群可恶的东西。更不愿意将小家伙就这么交给他们。或许在自己结束生命的日子之后。小家伙依然是和自己处于同样的工作层次上。

    或许说,是属于劳役的层面!这他么就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啊!

    现在,头儿和老头正处于一种穿过碎石区域的环境状态之中。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环几十米高的缓坡状丘陵。并不是多么的困难,因为他们的坡度是足够的大。足以让筋疲力尽的两名老者略显轻松地穿过这片寂静的区域。只不过是有些硌脚硌得慌罢了。

    眼见之处,都是各式各样的碎石,也不晓得它们是一张怎么样的存在形式表现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头儿也不愿意去作什么深究。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脚下的一切,那里所含有的都是各种裹挟的碎石流层。稍有不慎,就可能一脚踩入其中。他不确定自己脚下的靴子能否支撑得住这样程度的划痕。雪层之上的多日行走已经是让这样的动物皮革靴子变得黯然失色了。无尽的寒冷使得其内里的材质在一定的程度上被硬化,其表面的光滑程度也是变得越来越糟糕。若不是它内里之中的保暖能力依旧是十分的出色。头儿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用着身上的织物将两只脚包裹起来才能够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老头脚上的那双显然是好不了哪里去。而且是比自己所踩踏的要更接近报废的边缘。所以头而不得不去提醒他要小心点!而不是冒冒失失地往上爬去,让这些来自于碎石尖的摩擦成为压死皮革靴子的最后一根稻草。头儿完有理由相信这种必要的补给品在总部那里一定会是处于严格克扣的环节之中。也许就是破败不堪了,也得自己想办法让它们处于可以合理运作的阶段。也就这样罢了。

    说起来缓坡本身的海拔高度也就是大概几十多米的高度。但是重点就在于一个“缓”字,也就是它与水平面之间形成的倾角比较的小,所以在实际上来讲,到达距离自己最近的次高点那里的距离也是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正常情况来讲,三个小时的脚程是不为过的。

    在这样的途中,头儿依旧没有忘记时刻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他可以十分明确地断定,有人在他们先前来到过这样的地方。因为有一大部分的碎石部分被妥善地处理过,在低海拔的程度上可能会因为实际形成的视觉误差而发现不了。但是等到自己和老头千辛万苦爬到半程的时候,就在自己前进方向的不远处就可以看到这样一处十分明显的歇脚地。

    虽然没有任何的生活物资被留下来,但是他们清理过这片区域的痕迹却十分明显地被保留下来了。头儿有理由相信,有和自己之前那么大规模的队伍曾经在此短暂地停留过。至于他们为什么不选择在山脚或是缓坡脊处扎营。这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按照普通人的思维,我们要么是最高的层次上保持着合理的警戒心,那里的环境对于夜晚守夜的安排来讲也是十分便利的。但就是被夜风侵袭的情况下,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或许有着更为妥当的办法,不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就可以在山脚处随意地找到一片开阔的区域。那种地方显然是一种远离流层寒风的绝佳处所。

    那么缓坡腰部处显然就是一种高不成低不就的地方。头儿实在是想不通,只能是埋头赶路,往斜上方走去。老头显然没有往这方面多想着什么。只是眼神之中偶尔透露出某种不可言喻的落寂,就像是不愿意放弃什么但是又做不到的绝望在包裹着他的思想!

    或许他已经是对自己的身体状态有一个明确的感知了。要么就是自己悟得的,要么就是另一个思想直截了当地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