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个病而已,嬷嬷为什么要这般百般刁难?嬷嬷对自已仿佛特别的不待见,若说她是重男轻女而自已是个丫头片子,可她对大娘家的乐荣和自已的姐姐乐云也没这般;若说是因为自已瞧病要花钱,可这钱也不是从家里出的,是娘从娘家借来的。张乐清往蓝氏怀中缩了缩,祈祷着这次看了医,小身子可快快的好起来吧,她还未来得及看清这个世界,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此时冬至已过了五六日,即将进入腊月,天已开始叫九,屋后的小水河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正是最冷的时候,寒风毫不留情的刮过蓝氏的脸颊,泪水结了冰。她只着一身旧薄袄,此时冻得瑟瑟发抖动,伸掌抹了抹脸,吸了吸鼻子,又紧了紧怀中的小娃娃,带着些许委屈,继续快步往西面的小石桥方向而去。

    路上静悄悄的无人,大清早的,大多数村民都在家中吃着热乎乎的早饭,或是忙着备年,有的家中富足冬日不用外出做工的甚至还没起。蓝氏低头过了小石桥,往北走了一段,便拐了弯儿,直往东面镇子的方向而去。刚走至村头,遇上了出门倒水的张刘氏。张赵氏大伯家二郎的三女儿嫁在本村,张刘氏便是她婆婆,见着蓝氏行色匆匆,脸上似是挂着泪痕,上前拉住她道:“闺女,这是咋了?”

    “婶子……”无人还好,叫张刘氏这么一问,蓝氏脸上的泪又下来了。见这形势,张刘氏心中已明了大半,拍拍蓝氏的肩,安慰道:“闺女,你刚嫁过来没几年,再苦再难也暂且熬着吧,等有了儿子或是能硬气些,终有将来媳妇熬成婆的那日。”

    “嗯。”蓝氏吸了吸鼻子,抹了抹脸儿,笑道:“瞧我,尽在这儿丢脸儿。婶子,我得走了,我家清儿烧得厉害,我得赶紧进镇子去给她瞧瞧去。”

    “哟,这么烫哟”张刘氏听蓝氏这么说,顺手进小被中探了探,触手一片滚烫骇了她一跳,声音里立时带上了怒意,声调儿也高了起来:“孩子爹那?娃儿烧成这样,他咋不跟你一块儿去?”

    蓝氏抬头瞥了她一眼没出声,张刘氏心中顿时明白了事情原由,跺了跺脚:“造孽”又道:“即是这般,怕是你身上也没有几个钱儿吧?我家大朋在镇上做短工,刚托人捎了几个过年钱儿回来,你等着,我去给你取去。”说着,转身儿进了院子,不一会儿手中拿着个小手绢儿出来,一层层剥开,从里面数出四十个大钱儿递给蓝氏:“闺女,马上要过年关了,我老婆子也就能拿出这么多,你赶紧去吧。”

    “婶子,这……”从未向人伸过手儿的蓝氏握着手中冰冷的大钱儿咬咬牙:“等从镇子上回来,我到娘家要了钱,年前一定还上”

    “都啥时候了还说这些”张刘氏推了推蓝氏:“赶紧去吧,娃儿难受着呢”

    “嗳”蓝氏回首瞥了一眼不远处自家的破旧院子,收了心中的苦楚与心酸,抱着怀中的小娃儿抬脚往镇上走去。

    “娘,谁啊?”张赵氏的伯家侄女子,赵红梅出了门儿,一边兜手哈着热气一边向自已的婆婆张刘氏道:“刚听见说话声儿了,大清早儿的,谁啊?”

    “你安平嫂子”张刘氏望着蓝氏渐行渐运的背影,叹了口气:“清儿烧得厉害,去镇上瞧去了,你二姑这个当婆婆的竟还死扒着你安平哥不叫去那再不济,那也是条命啊唉,你安平嫂子也不容易,婆婆本就是个爱挑儿的人,她膝下又只有两个丫头片子,偏小女生来便是个不能言的,大女又整日闷头不言不语……唉,你跟你安平嫂子一向交好,要是得空儿就去开慰开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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