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杨指着沙盘模型,怔怔地问身后的泉先。

    “这个模型,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这里?”

    泉先默默滑过来,与顾北杨一点点拉近距离,两人相视而望。

    “它一直在这里,我就是为了守护它而存在。”

    顾北杨凝望着泉先的蓝眼睛,与泉先相处过的种种如走马观花般掠过眼帘。而泉先与他对视片刻,却有意无意间错开了眼神,看向了角落处。

    “怎么了?干嘛错开眼神?”顾北杨很奇怪地问。

    泉先眼中的一汪蓝色被晕湿,嘴唇紧张地翕动着,半晌才憋出来几个字。

    “因为,之前的事,伤害了你,而你……至今都还未原谅我……”

    顾北杨这才反应过来,当时离开拉莱耶城时,泉先将他拉入幻境中,问了他是否能够原谅自己,而他却没有回应泉先。

    他猝不及防露出一声短笑,伸出手轻抚了下泉先的脸。泉先感知到他的软化,蹭了蹭他的手心,一脸依恋的模样。

    顾北杨这才迟迟开口:“你告诉我,当时为什么要去下面的星际世界寻找我?”

    “我一直在上面观察着你,感知着你,在我眼里,你已经脱离出故事,成了我身边不可必要的存在。每次重新,我就能从你身上挖掘到些什么。但我太鲁莽也太天真了,我自以为知道你渴望什么,我自以为能带你逃离故事,我以为那样做你会开心……”

    泉先抬起手,食指与拇指的指尖错开,做出一个类似笔芯的手势。一朵气泡从他指尖飞出,飞到了顾北杨面前。那气泡梦幻美丽,上面反射着美丽的偏光,映出了顾北杨的脸。

    顾北杨的呼吸喷洒在上方,气泡被他的气息吹拂着,在空中破裂开来,犹如当时拉莱耶城的美梦苏醒。

    泉先再次开口:“我没想到……你反应会那么强烈。”

    顾北杨刹那间再次恍惚出神,他好似灵魂出窍,来到了过去的记忆之海中。

    有人的声音渐行渐近,荡漾到耳侧旁,撩得他心尖一痒。

    “北杨,《乐园》总算发行了,我们这次大获成功,多亏了你的功劳。我准备给大伙买点礼物,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顾北杨扬起脸,眼前人的脸庞渐渐清晰起来。他的笑容如月光落在玉石,主色调是冷调的,但却让人感觉得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