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几人正各怀心思,就见那左相的贴身小厮亲自带人来内宅,将那“贼人”提到前院,饶是赵老夫人此时也不敢轻举妄动,赵寒烟到底年纪小城府不够深,见状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王夫人看不得自己女儿这般没出息的样子,她压低了声音训斥道:“此时与你有何干系,非得要巴巴地做出这幅样子来不可?”

    赵寒烟勉强止住了眼泪,讷讷道:“母亲……”她待要辩解,王夫人一个眼风扫过来,她那满肚子的委屈都憋回了肚子里。

    赵老夫人自然也看出了端倪,她有些不悦的看了一眼王夫人,只将赵寒烟搂过来,“莫要担心,这事你祖父定会为你出头的。没道理竟叫一个前头娘子留下的外孙女玷污了你这亲孙女的名声。”

    王夫人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心中却不赞成自己这个婆婆的话。

    赵老夫人当初只是个秀才的女儿,不过是赵老太爷为了青梅竹马的情谊,否则就老太太这个出身,哪里配得上当时在广场上青云直上的公公。可赵老夫人尤不满足,多少年了还惦记着前头那位原配夫人。

    今日还在小辈面前提这种事情,是王夫人瞧不上自家婆婆这小家子气的做派,又恐怕她教坏了自己这个女儿,偏偏此时又说不得。只幸好赵寒烟是她一手养大,亲力亲为,可算没有叫赵老夫人教歪了性子。

    却说扶宵见着那垂着头被五花大绑的年轻男子,饶有兴致的挑挑眉,看来他的那位太子表哥,今日是被这京城中盛传的贺大小姐摆了一道了。

    有意思,可真是真是太有意思了。

    扶宵心情好,就愿意卖贺明珠一个面子。

    “大理寺自然是相信贺姑娘的人品的,似这种□□之事,想来与姑娘干系不大,只是姑娘身边伺候的人总是要查上一查才好。”

    这话中似乎别有意味,扶宵对着贺明珠笑了一笑,略一拱手,带着几个仆役告辞了。

    赵怀安铁青着脸,眼睁睁见着扶宵命手下人绑走了太子的人,到底没再过多阻挠。

    见着扶宵带着那放弃挣扎的小厮大摇大摆跨出门去,一副丝毫无所顾忌的样子,心中微有些奇怪的感觉,涩涩的,不是很舒服。

    贺明珠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到底解了些胸中郁气。可能是想到他如今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再一想到前世他死得那么难堪,所以心中同情吧。

    理清楚自己心中所思所想,贺明珠打起精神,笑着对赵相道:“外祖若是无什么要紧事,明珠这就先回房去了。”

    赵怀安紧盯着她,好像要透过她的笑去看她心中所想一般。

    贺明珠仍旧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赵怀安眼神微眯:“你且先去歇着吧。”

    贺明珠轻声应是,乖巧的带着两个婆子往自己的那个小偏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