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办公室去,转身前低头往我脚上看了一眼,笑说:“鞋子穿着不难受?”

    工位上,我备了一双拖鞋。我换上拖鞋,将湿透的鞋子拿去洗手间的窗台上晾着,祈祷下班的时候,至少能穿。

    那一整天我忙得昏头转向,直到下午六点半,程一水的微信将我解脱出来,他说抱歉联系得迟了,如果我还没吃饭的话,他现在过来接我。

    我收拾东西,下楼,穿过马路,在对面坐上程一水的车。

    程一水问我想吃什么,我说随意,他说那他就自己决定了。

    路上,我跟程一水聊了聊清嘉。

    清嘉在北京某电视台实习,每天和我微信吐槽。

    我把这些转述给程一水,他听得很感兴趣,他告诉我,他跟清嘉的父女关系一直很生疏,尤其这些年,女儿大了,什么也不愿意对他说。

    他苦笑说:“清嘉甚至不给我证明自己开明的机会。”

    “和家长开明不开明无关的,和本人性格有关。”

    “你也一样?”他笑问。

    “我啊,”我笑了笑说,“他们离婚很久了,各有家庭。我对倾诉说都不合适。”

    程一水略显歉意地对我笑了笑。

    晚饭是吃一家苏式茶楼,程一水是苏州人,他都肯定的苏州菜,味道毋庸置疑。

    我让他以后有机会去南京,我带他去尝道地的南京味。

    他笑着应下,一并放了筷子。我注意到他吃得很少,胃口不盛的模样。

    吃饭时的话题,是上午他分享会的内容。他听说我是美术生出身的,很感兴趣,想看看我的画。

    我掏手机的时候很犹豫,“您说过您是开明的人。”

    我从相册里翻出自己平常的板绘给他看,他翻了翻,微微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