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凌风父亲腰部以下瘫痪,坐了二十多年轮椅,凌风家里的摆设和门的宽度,都改过,倒是正好方便了现在的凌风。

    “其实我也报过警,还上网查过高利贷怎么办。”刘凤兰双手接过凌风递过来的水杯,“但是,那□□都是没完没了折磨人的,我也不能每次见到讨债的人就报警。至于说利率,压是可以压,至多是卡着24的线,我们连本金都换不起,更不要说利息了。而且——”

    刘凤兰手指下意识地在水杯把手上来回揉搓,“反正孩子他爸也死了,我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刘凤兰顿了顿,“孩子他爸早年不懂事的时候,曾经进去过,罪名也不太光彩,是qj罪。”

    “大人听两句闲话没什么。”刘凤兰握着水杯的手,越来越用力,骨节都翻出白,声音也有些抖,“但是,燕子是个好孩子,她是干干净净的。如果这是报应,我只求老天都应在我跟孩子爸身上。”

    如果是被威胁,这事确实不好解决——主要是得顾忌着燕子。不要说刘凤兰,凌风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

    “这事儿我跟章记者商量一下,她认识的人多,说不定有什么法子。”

    乔卓最近几天确实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于是把停了很久的药翻出来吃。

    其实陈数跟他说过,不舒服的时候不要自己乱吃药,要先去找他一趟。

    不过乔卓之前偶尔也有过心情不好的时候,持续的时间不长,吃药顶一段时间,自己就能恢复。

    他也不想总麻烦别人。

    等到乔卓意识到似乎该跟陈数说的时候,时机已经有点儿晚了。

    他心里又空又冷,只有紧紧抱着膝盖才能稍稍缓解一点儿,他想给陈数打电话,身体却并不听他使唤,沉重得无法动弹。

    他能看见李阿姨来找他,他的父母来找他,跟他说话。

    他想回答。

    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幸亏凌风没有看到他这副没用的样子。

    中间有一段他的记忆很模糊,记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

    再次有记忆的时候,他已经躺在病床上,有女人在他耳边嘤嘤地哭。

    乔卓转了转头,用力想要挤出一个笑来,却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