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车队进入东北三省後,行进速度便有些趋缓,一来是因为风雪渐大,我实在挨不住寒,终於妥协坐车,二来是因为驿站间距离较近,因此每天所赶的路也不那麽长了,这对我来说至少是件好事,起码我不用天天呕吐。

    驿站官员见来的人是东北的少主子,对我们都很客气,吃得也不错,住得也舒服,赶路好几天都没能好好沐浴,在几个规模大点的驿站甚至有得洗,蓝嗣瑛说他们驿管兴办得好,诚不欺我。

    见我住得还算满意,蓝嗣瑛也稍微松懈了他那张吃了梅子一样的脸。

    「看来我父王并无为难你的意思。」他对我说。

    「唔,这是你这几天都在烦扰的事吗?」

    「算是吧,其实我东北蓝家一脉,都有点……」他像是在斟酌要怎麽说才不至於吓着我,「有点残暴。」

    一听他说起家里的事,我马上来了劲,跪坐在床上望着他背影,就等着他开口。

    「我,是很糟糕的人,我父王、祖父也是。」

    「蓝嗣瑛,」我轻唤他的名字,「没事的。」

    刹那间,我双臂让他紧握着倒向了床。那双泫然yu泣的眼眸,就这麽不为所动的盯着我。他有话梗在喉头,却弄弄了几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没事,没事的。」

    我轻搂着他的後颈,柔声安抚着他。他的头埋进我的肩窝,像是在啜泣,又极力压抑。

    他还真是个缺Ai的孩子。

    我轻轻顺着他後脑勺的发丝,他也没再说什麽,就这样睡了过去。

    就是可怜了我这颗软枕头,整个晚上动都不能动。

    一夜过去,他神清气爽,而我浑身酸痛。

    「真是辛苦我的小心肝娘子了,还要包容为夫的臭脾气。」

    「你少贫嘴,若是真心疼我,就弄来一床被子放车里让我睡。」我耷拉着眼,没好气的对他道。

    没想到他就真的把那被褥带进车里,并且贡献他的双腿让我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