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大男人,和一个蛐蛐儿打架,打死就算了,怎么还弄得鼻青脸肿?”

    李令语扶额叹气,好半天才看着自家弟弟,无奈地问了一句。

    李令文却理直气壮:“它咬死我的宁将军,我气不过,抓它起来扔出去的时候摔了一跤!”

    李令语虽然不知道李令文平日养的一众蛐蛐儿都叫什么名字,但听他这么一说,她自然晓得今日令文带来玉香楼参战的宁将军,必定是躺在“来福”旁边,同样奄奄一息的蓝翅膀蛐蛐儿。

    李令语无奈:“这么说,来福是被你压死的?”

    李令文诚恳道:“嗯!为了给宁将军报仇,我给它来了个泰山压顶!”

    李令语叹了口气:“弟啊,蛐蛐儿死不能复生,你这么执着,又是何必?”

    李令文的眼泪在打转:“哥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宁将军虽是蛐蛐儿,可跟了我一年有余,我又怎么舍得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李令语摸了摸李令文的脑袋:“弟弟,果然情深意长。”

    李令文乖巧地点头:“哥哥,果然懂我。”

    一旁围观的人就这么看着李家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直到老鸨忍无可忍,出面制止,众人才回过神来。

    “哎哎哎,李大公子,我差人叫你来是来算账的,不是让你来聊天的。说吧,你二弟把我们客人的来福弄死了,你打算怎么赔?”

    李令语晓得插科打诨是混不过关了,只得又摸了摸李令文的头,让他站到后头,自己则硬着头皮往前,面色诚恳道:“鸨娘,蛐蛐儿死不能复生,既然事情发生了,咱们也只能节哀顺变了。

    当然,如若这蛐蛐儿的主人难过得紧,我倒也可以出资,为这只蛐蛐儿做个坟冢,办个道场。

    一个蛐蛐儿,死得那么体面,也算是重如泰山了,你说对不?”

    老鸨本以为李令语会同她理论为蛐蛐儿出钱合不合理,却不想,李令语竟主动退了一步,花钱消灾。

    见他如此,老鸨自然觉得省事,于是,没有思量,她直接道出了价码:“十吊钱,给了就放你们走。”

    此时,后晋虽刚从朝代更迭中恢复平静,国中各地物品货物尚不富足,但十吊钱却不是小数目,不但可以购下晋阳的黍米,连晋北三州的全部黍米都能买下来。

    如此巨额的钱款,换一条人命也就算了,换一条蛐蛐儿的死,实在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