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丈夫心梗死亡,你却能收到一笔美金?”

    “你们找到了!?”沈翠芝大惊,下意识地想捂住嘴,结果手被手铐勒了一下。

    这个破绽让陈实更加自信,他说:“那笔钱是卖什么得到的,你丈夫的身份?用你丈夫的身份去处理一具来历不明的尸体?这笔交易是很久之前达成的吧,或许那个人还曾经协助你处理过尸体!”

    沈翠芝汗如雨下,手脚在哆嗦。

    陈实沉着地盯着她,“你们是怎么销毁尸体的,在浴室里分体,一对母子,用锯子和菜刀把你们最熟悉的那个人一块块分割,装进小袋?什么感觉?恐惧、不安、恶心,那么大一个人被分解,过程一定漫长又煎熬吧,身体疲惫得不行,还是像上了发条一样不停地割肉分骨,气味一定很难闻吧,人内脏的气味可不好闻,到处流着恶臭的液体,你一定一边……一边哭!”

    陈实这像暗示一样的话语唤醒了沈翠芝心中最恐惧的记忆,她昂着脑袋尖叫:“别说了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是谁动的手,是一场意外吗?”

    沈翠芝抬起泪眼,她的精神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我甚至担心再逼下去,她的歇斯底里症又要爆发了。

    “你们说谎,根本没有dna,我明明用洗衣粉把瓷砖擦了二十遍,二十遍,不会有dna留下的,他说的一定是对的!”沈翠芝神思恍惚地说。

    “‘他’是谁?”

    沈翠芝摇头,不肯说。

    陈实继续说:“其实你儿子已经招了,是他杀了张振华。”

    “不,是我!”沈翠芝激动地把手铐摇得哗哗作响,“是我杀的,因为他把碟子摔了,我最喜欢的碟子,吵架就吵架,为什么要摔碟子,他说自己活得没有尊严,简直是笑话,一个残废能有什么尊严,我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他居然怪到我头上,他自己残废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活该承受他的怨气吗,只要他还在喘气,家里就像粪坑一样不能呆,一个残废呆在家里,他就会撒播自己的怨恨,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一样,这个死残废!”

    一口气说了四个“残废”,看来沈翠芝对丈夫张振华轻视到了骨子里。

    我很佩服陈实这一手,通过击溃对方的精神来得到答案,果然审讯不全是问,更是心理上的交锋。

    “用什么杀了他?”陈实问,语调近乎温柔。

    沈翠芝打开自己的右手,上面有一道伤痕,“被他摔掉的碟子碎片!我只是划了一下,想叫他闭嘴,他就真的闭嘴了,看他倒在地上哆嗦的样子真是恶心,我一点也不后悔,我只是害怕,害怕被警察发现!现在我不怕了,今晚我终于可以不做噩梦了!”沈翠芝露出苦涩的笑容。

    “杀死丈夫之后,你打电话给自己的情人,寻求帮助……”

    陈实就像给出一道填空题,让沈翠芝来补充,沈翠芝点头道:“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那时我还能指望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