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酷夏,院子里的葡萄藤已经华盖如茵,蓊蓊郁郁,上头挂满了一串串青涩幼小的葡萄。一只通体雪白毛蓬松的猫儿在草地上时而打滚儿,时而扑蝴蝶,半点也不嫌热。倒是浑圆的玳瑁猫和浑身漆黑的玄猫精明,躲在屋檐下,陪着卢允知在红木冰鉴旁纳凉。

    暑气蒸人,卢允知已经换上轻薄的纱衣,肩上的小痣若隐若现,手执团扇凉。不一会儿,桃芝端着一碗杨梅渴水上来,卢允知接过饮了几口,顿觉通体舒畅,舒服得毛孔张开。杨梅渴水酸甜味甘,冰镇后用来消夏开胃最是合适不过。

    突然,卢允知的视线被一片阴影遮挡住,淡淡的荷香在鼻尖弥漫开来,赫然是一束盛放的红莲。

    卢允知眼睛瞬时明亮,回过头去,只见裴琢玉目带浅笑地望着自己。

    “你回来啦!”卢允知瞧了瞧他,又瞧了瞧他手中的红莲,欢喜地拿过,“这是给我的?你从何处寻来的?”

    他们的院子没能种上荷花,前几天裴琢玉听到她无心念叨着要几只新鲜的荷花,裴琢玉记在心上了。

    要问起这荷花从何处来的,裴琢玉面不改色道:“友人送的。”

    此刻,岑府内。

    裴琢玉的友人岑珩发现自己池子里新长出来的荷花被人给薅了,心痛得无以复加,火冒三丈,“谁干的?!”

    势必将偷花贼给暴打一顿。

    黄姣姣抱着幼儿幽幽道:“我干的,行不行?”

    岑珩的火儿霎时灭了,转怒为笑,“原来是夫人,怎地不早说。就这区区几朵花儿哪儿够,我再让人多采几朵放到屋子里头用水养着,方便夫人观赏。”

    黄姣姣:“……”这大可不必。

    话说卢允知得了心心念念的,便喊桃芝过来,“快快快,东西齐全了,能做荷花馅儿的酥饼了。”

    裴琢玉扶额,他的夫人在吃食上向来讲究和执着,不得不佩服她这方面的毅力。

    交代完桃芝一些东西后,卢允知注意到裴琢玉的脸色不大好,举着团扇给他扇扇风,关切道:“夫君,你最近是不是太过于劳累了,要不去歇息歇息?”

    裴琢玉笑了笑,搂过她的腰,“还有案牍要批复。”

    “睡一觉又不能耽误什么时间,要是不着急,眯一会儿眼又有又何妨?”卢允知见他稍显犹豫,索性拉着他往小榻走,“就睡会儿,来嘛,我陪你。”

    既然有佳人作伴,裴琢玉只好却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