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凤这才带着罗飞羽,进到草庐里。

    坐在蒲团上的老太太,后背佝偻,身量却极高。白发斑斑,眼皮半掩双眼,像是已经失明,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身穿黑袍,外面披着白绸罩衫,贵气派头派头十足。

    眼帘里两颗眼眸正在审视着罗飞羽,也许是因着独孤凤的缘故,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赏识的意味。

    她的前额耸突,两颊深陷,脖颈脸上肤色苍白中透出一种不属于她那年纪的红润。

    这就是尤楚红,按辈分计,只怕已足有百来岁!

    独孤凤到她的身边,屈膝坐下,低声道“祖母,凤儿这位朋友,也许能治好祖母的旧疾,所以……”

    尤楚红只是在盯着罗飞羽看,罗飞羽微笑躬身道“晚辈罗飞羽,拜见老太太。”

    “果然是你!”尤楚红叹道,“你胆子倒是不小。”

    她的声音比起独孤凤来,显得尖细阴柔,如夜枭在鸣叫,很不耐听。

    罗飞羽答道“晚辈是悄悄地来到洛阳,偶遇凤姑娘,才能前来拜见前辈。洛阳城里,能认得晚辈的人没有几个,故而倒是不太担心。”

    “凤儿说你能治好老身的顽疾,可当真?”尤楚红问道。

    罗飞羽沉吟道“凤姑娘认为可以,晚辈并无十足把握。”

    “哈哈,你个小家伙倒是很有信心。”尤楚红笑道。

    “祖母,就是他助翟让疗伤,大败李密,致使李密退出荥阳的。”

    “哦,”尤楚红动容道,“翟让,李密,功夫都不错。你为翟让疗伤,用了多长时间?”

    罗飞羽答道“也就是东拉西扯,拉着李密闲扯了十来句话的工夫吧。”

    “怎么可能!”尤楚红脸色一沉,沉声问道。

    “实情的确就是如此,”罗飞羽答道,“以翟让李密的为人,他们如何会放心让晚辈疗伤?翟让遭李密暗算,早就有伤在身,一直压制着伤势,不为李密所察。那天夜里,翟让设宴,荥阳城内火起,李密和翟让决裂。李密硬拼一招,致翟让旧伤迸发,晚辈为自保,迫不得已,出手为翟让疗伤,并合二人之力,与李密拼掌。晚辈偷偷捅了李密一刀,致李密后退,受伤,在与翟让拼杀时,不敌逃走。整个过程就是这样。”

    尤楚红越听,就越是惊讶,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