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琮之知道他在跟,油门直接踩到底,但他开错了车,或者说,秦恪早就算准了。后面跟的是一辆他从来没有看见秦恪开过的超跑。

    纯白色的,他从前没在车库见过,不是秦睿的就是给他备着的,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无论他怎么加速,秦恪都不远不近缀在他后头,出了秦家门口那条宽阔空旷的路,到了车来车往的大街上,段琮之也不得不放慢速度。

    钢铁铸就的城市里,各色灯光交错,覆盖在静默无声的建筑上方,比白天似乎多了一点温度。

    段琮之虽然出来了,其实也不知颠去哪,兜兜转转,转了很久,最后还是去了兰汀。

    秦恪没有下车,段琮之进了屋子,往楼下看,不甚明亮的路灯旁,秦恪在抬头看他,段琮之关了窗户,拉上窗帘,坐到沙发上。

    房子是恒温的,他一进来,控温系统就开始运转,室温渐渐上升,段琮之坐着感觉有些热,他脱了身上的外套。

    这时候才发现,他出门时从玄关处随手抓的衣服是秦恪的。

    他再回想,刚才看下去时,秦恪身上似乎没有外套,今天最低温度零下六度,这个时间,即便还没到最冷的时候也差不多了。

    他又一次推开窗,秦恪仍旧在楼下站着,不过看样子没有再抬头往这边看,段琮之手上抓着他的外套,在窗边站了一会儿。

    最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往外一抛。

    就这样吧。

    夜晚有风,好在大衣还算有点分量,没有随风飘荡,而是顺着抛物线往下落,秦恪抬头,向前走了两步,衣服就被他接在手中。

    他再抬头去看,落下衣服的那个窗户已经看不见灯光。

    段琮之和秦恪出门的动静不算小,至少老爷子听到动静了。

    他手上拿着一叠报纸,尽管现在来网络媒体时效要快得多,老爷子还是更喜欢看报纸,早晚都看。

    他鼻梁上驾着老花镜,不紧不慢地翻过最后一页,问管家出了什么事。

    应叔接过他手中的报纸,也是不急不缓地回答他:“段少和三爷出门去了。”

    秦老爷子有点诧异:“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