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有人明知故犯,纵容门下弟子勾结恶首,妄想着天轨一改,从中得些长生好处也未可知!”

    “陆掌门所言极是!”

    “三星宫素来清高,国朝谁家天下,与你们什么干系,这次竟能劳动傅掌门下了天功峰,若真问心无愧,傅掌门何不带着女儿一道前来!沈幕舟虽是他薛凤常的弟子,做出这等有辱师门之事,就想轻轻揭过不成!”

    这些人皆是各门派叫得上名号的人物,年纪最轻的也已四十余。

    傅水仙充耳不闻,双目如炬,只望着人群中最早开口提及傅紫荆的那人,脑中仔细回想,浮出个名字——萧青。

    见她一身司天监院使官服,隐在各大门派长老中,对视几瞬,对方率先露怯,眼神开始闪烁。

    此人她记得,与薛凤常本为同门,在薛凤常死后,向青玄长老自请出离三星宫,不想竟是上京进了司天监,充上俸禄官职。

    傅水仙没有发现,身后的陈径亦看了萧青一眼,阴柔秀美的面容上,面色徐徐放沉。

    当年,他初入司天监,受人欺辱,日日吃的是馊饭,飞雪寒冬,盖的是一方湿冷冷,被人浇过水的被褥,其余与他同宿的贵门子弟无一不以欺凌羞辱他为乐。

    三星宫素与几大炼药门派不合,因这前缘,他不愿意为这点小事就劳动青玄长老。

    虽说离开天功峰那日,长老命人嘱咐他,此去若有难事,大可递信回宫。

    但他不是受了欺负,只知回告爹娘的乳臭小儿。

    他咬牙强忍,扫了足足一年转轮台,却连剑谱也摸不着。旁人跟随外门弟子做晨课,他在弟子房院内帮众人洗衣,洗到满手冻疮,代替佩剑的木枝也聚不稳。

    若非在那个大雪夜里遇见恩师李道生,身处人才济济的司天监,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无人知晓。

    这些已是经年旧事。

    若不是一次偶然机会,让他得知,之所以自己在弟子房时日子那样艰难,全全拜萧青所赐,他也不会对这张脸印象深刻。

    萧青之所以百般刁难,只因为引荐他的玉菡上有青玄长老与掌门傅水仙的私印。

    她因师兄薛凤常暴亡一事,怀恨青玄长老与傅水仙,竟牵连及当年弱小,毫无反手之力的他。

    后来他成为内门弟子,更是李道生的得意门生,身处高位,萧青这等背后耍滑阴毒小人不过蜉蝣一二,自不需放在眼里。天文院与朝臣来往密切,内门倒少,两人平素少有来往,若不是今日再见,他快忘了,司天监中还有此人。